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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瓶记
发布时间:2019-02-15 14:10:42

汤瓶,上了一点年纪的人很熟悉。过去,似乎是每家每户都有汤瓶,生活再怎么困难,汤瓶还会有一个的。


汤瓶,可炖猪、牛、羊、鸡、鸭、鹅;可炖萝卜青菜,蕨菜笋干,豆腐粉丝;亦可炖苞芦粒,番薯粥。


我对汤瓶炖油盐粥记忆深刻。


抓几把米,洗一下,放汤瓶里,灌上水,埋到火炉里慢慢炖。“咕嘟咕嘟,咕嘟咕嘟”慢慢炖。有米粥的清香漂出来,再畚半瓢或一瓢盐,舀一瓢菜油或豆油进去,还是让它慢慢炖,“咕嘟咕嘟,咕嘟咕嘟”慢慢炖,炖着炖着稠了,有股浓郁的稻香味弥漫在屋里头,经久不散。


汤瓶炖粥不是天天都有得炖的,那些个要摘奶(断奶)的小孩;头痛脑热的小孩;生了病的大人,才可炖上一汤瓶粥,为的是加强营养,且容易消化。


汤瓶炖苞芦粒是往年乡村冬天的美食。


冬天,寒风凛冽,特别是有雪纷飞的日子,一家一家围着火炉,女人做布鞋补衣裳,男人吸旱烟谈空天,苞芦粒炖在汤瓶里,一股白气向上窜,白气里有苞芦那种独特的气味。


苞芦粒炖熟了,畚到饭碗里,吃咸苞芦粒拌点盐,拌点糖是甜苞芦粒。那个年头缺少白糖砂糖,有一样叫“糖精”东西可代替白糖砂糖,吃食物里拌进一点点,就甜煞人。“糖精”拌多了会苦,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这种东西?


还有一种专门用来煎中药的汤瓶——药汤瓶。


药汤瓶小巧玲珑,似小家碧玉。


小时候生病,总去村里老中医海金先生那诊治。


海金先生把把脉、看看舌苔,开出药方子,不打针、不挂针,三帖五帖,药到病除。海金先生开的药方,字迹清晰明朗,笔峰藏露有度,笔笔见功底,可匹名家书法。


拿药方到村脚那座医院去抓药,高高的柜台,里面有位胖医生,用一根像玩具一样的小秤,照着药方,从那一格一格的药柜抽屉里,一味一味称出来,倒进黄色纸里。


药柜抽屉上横平竖直用毛笔字写着各种各样的药名儿,“车前子”“王不留”“川贝”“浙贝”“刘寄奴”“甘草”等,像极了宋代的那些个词牌名:“采桑子”“念奴娇”“一剪梅”,凭空里显几分风雅。


我生了病抓来中药,奶奶就忙手忙足煎起来。一帖一煎,一帖煎三遍。


中药倒入汤瓶,盛一白饭碗冷水浸没,用包药的黄纸浸了水蒙住瓶口子,完了,奶奶会捡一块木炭压在黄纸上,有几次还压上一枚铜钱,是清朝光绪年的铜钱,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药汤瓶煎出一屋子的中药味,闻着闻着,病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好了几分。(王丰)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徐丽 徐满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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