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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经》里的那些事
发布时间:2020-06-23 09:08:17

方明华

前几日在新华书店看到《茶经》一书,原以为仅是唐代陆羽写的,随手翻了翻,方知是陆羽的《茶经》与清代陆廷灿《续茶经》的合辑本。近年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喜欢上了喝茶,并对茶产生了日渐浓厚的兴趣,于是就把书买了下来。周日闲来无事,喝着茶,看着两陆的《茶经》,倒也非常惬意。

明代的许次纾在《茶疏》中写道:“一壶之茶,只堪再巡。初巡鲜美,再巡甘醇,三巡则意味尽矣。余尝与客戏论,初巡为‘婷婷袅袅十三余’,再巡为‘碧玉破瓜年’,三巡以来,‘绿叶成阴’矣。”(《续茶经·茶之饮》)意思是,一壶茶只能泡两次,第三次就没味道了。明·张源的《茶录》也说:“饮茶以客少为贵,众则喧,喧则雅趣乏矣。独啜曰幽,二客曰胜,三四曰趣,五六曰泛,七八曰施。”(《续茶经·茶之饮》)五六个人在一起喝茶就感觉人多了,七八个人在一起就纯粹是喝茶无雅味了。虽然我也喜欢喝茶,但没这么讲究,说到底还是俗人一个。

众所周知,茶的品质受产地、气候、水质、火候、制茶工艺等多方面因素影响。尤其是水质,陆羽之后唐·张又新(《煎茶水记》)、宋·欧阳修(《大明水记》)还分别写过相应的专著。张又新《煎茶水记》记载的一件陆羽辨水的事,即从一个侧面说明古人对煮茶水质重要性的认识。说的是(唐)代宗朝的时候,李季卿任湖州刺史,至维扬的时候碰到了陆羽。李一向熟知陆的大名,有仰慕之意,因此前往拜访。在扬子驿馆,快要吃饭的时候,李季卿对陆羽说:“陆处士(指陆羽)善于煮茶水,天下闻名,何况扬子南零的水又很不一般。现在碰到这两种妙处,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能错过呢?”于是,“命军士谨信者操舟挈瓶,深诣(到…去)南零。俄水至,陆以勺扬其水曰:‘江则江矣,非南零者,似临岸之水。’使曰:‘某操舟深入,见者累百,敢虚绐(欺骗)乎?’陆不言,既而倾诸盆,至半,陆遽(迅速)止之,又以勺扬之曰:‘自此南零者矣。’使蹶(跌倒)然大骇,服罪曰:‘某自南零赉至岸,舟荡覆半,至,惧其少,挹岸水增之,处士之鉴,神鉴也,其敢隐乎。’李与宾从数十人皆大骇愕。”(《续茶经·茶之事》)陆羽之所以能被后人尊为“茶圣”、祀为“茶神”,看来确有高人之处。

然而,古人似乎更注重品茗人的个体素养。明·徐渭在《煎茶七类》中即说:“饮茶宜翰卿墨客,缁衣羽士,逸老散人,或轩冕中之超轶世味者。”(《续茶经·茶之饮》)意思是,喝茶只适宜文人雅士,脱离尘世的修炼之人,潇洒闲逸的人,或是满腹诗书超凡脱俗的人。《红楼梦》里妙玉有一段高论,她说“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驴了”。妙玉似是出世高人,她有这样的高论就不足为奇了。

所谓无酒不成宴,对于不擅饮酒或酒量小的人来说,赴宴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当然,古人也一样,于是就出现了以茶代酒的故事。韦曜是三国吴孙皓的大臣,酒量不大。孙皓每次摆酒设宴,均要求在座的人必须喝满七升酒,凡有喝不完的,都强行灌进嘴里。韦曜酒量一向没有超过二升,孙皓刚开始时非常器重他,设酒宴时经常“密赐茶荈以代酒”(《吴志·韦曜传》,《茶经·茶之事》)。郭璞《尔雅注》:“今呼早取为茶,晚取为茗,或一曰荈”(《茶经·茶之事》),茶荈即指茶水。无独有偶,南宋大臣周必大也不擅饮酒,他曾写过《玉堂杂记》一书,其中记载了孝宗皇帝赏赐他以茶代酒的事:“淳熙丁酉(1177年)十一月壬寅,必大轮当内直,上曰:‘卿想不甚饮,比赐宴时,见卿面赤。赐小春茶二十,叶世英墨五团,以代赐酒。’”(《续茶经·茶之事》)

南朝《晋中兴书》也载有一则关于宴席的趣事(见陆羽《茶经·茶之事》)。“陆纳为吴兴太守时,卫将军谢安尝欲诣纳(《晋书》以纳为吏部尚书),纳兄子俶怪纳无所备,不敢问之,乃私蓄十数人馔。安既至,所设惟茶果而已。俶遂陈盛馔,珍羞毕具。及安去,纳杖俶四十,云:‘汝既不能光益叔父,奈何秽吾素业?’”意思是,陆纳任吴兴太守时,卫将军谢安来拜访陆纳(《晋书》说是陆纳任吏部尚书时的事)。陆纳的侄儿陆俶得知他未做招待客人的准备,又不敢问他,就私下准备了十来个人的酒菜。谢安来了,陆纳只摆上茶和果品招待。陆俶便把丰盛的酒菜端上来,各种珍贵美味的食品样样齐全。等到谢安告辞之后,陆纳把陆俶叫来,打了四十板子,说:‘你这样做不但没有使为叔增添光彩,反而还玷污了我一向崇尚俭朴的名声。’”看来,陆俶是没有揣摩透陆纳的心思,好心办了坏事。也不知是否从此时起,茶就渐渐被赋予了素雅高洁的内涵和气质?

据记载,古时曾流行“喝花茶”。宋·吴自枚《梦梁录》载:“茶肆列茶架,安顿奇松、异桧等物于其上,装饰店面,敲打响盏。又冬月添卖七宝擂茶、馓子葱茶。茶肆楼上专安着妓女,名曰花茶坊。”(《续茶经·茶之事》)这里《梦梁录》所描写的是北宋都城汴京(开封)的事,至南宋时都城临安(杭州)也一样。据南宋周密《武林旧事》载:“诸处茶肆……(歌妓)莫不靓妆迎门,争妍卖笑,朝歌暮弦,摇荡心目。凡初登门,则有提瓶献茗者,虽杯茶亦犒数千,谓之‘点花茶’。登楼甫饮一杯,则先与数贯,谓之‘支酒’,然后呼唤提卖,随意置宴。赶趁(买卖人)、祗应(服务员)、扑卖者亦皆纷至,浮费颇多。”看来,“喝花茶”是要有一定的经济实力的。

欧阳修就曾戏谑过一位既喜欢喝花酒又爱唱花茶的同僚,“刘贡父知长安,妓有茶娇者,以色慧称。贡父惑之,事传一时。贡父被召至阙(指京城),欧阳永叔(即欧阳修)去城四十五里迓(迎接)之,贡父以酒病(指酒醉)未起。永叔戏之曰:‘非独酒能醉人,茶亦能醉人多矣。’”(宋范公偁《过庭录》,《续茶经·茶之事》)欧阳修说的话,大意是“不只酒能醉人,茶也能让人迷惑很长时间啊。”

说起“惧内”,相信大家对“河东狮”、“胭脂虎”和“补阙灯檠”等典故并不陌生,《续茶经·茶之事》也摘录了明焦竑《玉堂丛语》中的一则“惧内”茶事,虽寥寥数语,但读之尤如置身其间,情、景、人扑面而来,令人忍俊不禁。“愧斋陈公,性宽坦,在翰林时,夫人尝试之。会客至,公呼:‘茶!’夫人曰:‘未煮。’公曰:‘也罢。’又呼曰:‘干茶!’夫人曰:‘未买。’公曰:‘也罢。’客为捧腹,时号‘陈也罢’。”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叶青 王志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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