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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牛
发布时间:2021-03-19 08:38:45

王丰

“若知牛乎?牛之为物,魁形巨首。垂耳抱角,毛革疏厚。牟然而鸣,黄钟满脰。抵触隆曦,日耕百亩……”唐·柳宗元曾写《牛赋》赞美牛。今年是牛年,在十二生肖中牛是辟地之物,古语说过“地辟于丑”,故丑属牛。

与牛的感情,我十一二岁时就产生了。暑假里,生产队交给我一头牛,每天我左手牵着牛绳,右手握着根竹丝,“嗐去,嗐去”把它赶到后山上去牧。牧牛,当年乡下是常见的,特别是在春雨里,一人一竹笠,一身一蓑衣,一绳一头牛,画在满眼翠绿里,美哉美哉。

生产队里总共有三头牛,两头雄牛一头母牛。分给我牧的牛叫“八角头”,还有一头雄的叫“黄毛”,“黄毛”全身金黄,像金丝披满一身。那头母牛叫“母牛壳”,三头牛里面最调皮的。老家人把动物(包括人)冠名一“壳”字的都含贬意,比如“癞痢壳”。把“母牛壳”拉去耕田,它拼命把牛轭挣脱掉,脱了套,套了脱,半天也耕不了一犁田,无奈,只好把它牵回牛栏,让它闲着。

我牧的“八角头”是一头老实的牛,性子慢,赶上山吃草,从吃第一口草开始,吃到肚胀腹鼓,就啃那么一块地方,不像“黄毛”和“母牛壳”东窜西窜,如窜天猴,跑遍了整座山,肚皮还是瘪塌塌的。

“八角头”耕田耙地,一板一眼从不偷懒,双抢(夏季抢收抢种)季节,生产队里三四十亩水田,它要犁一大半。双抢完了,牵“八角头”上山去牧,它只吃几口草,马上四腿一缩躺在那里了,我不去赶它,让它睡,它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过了五六年,“八角头”老了,拉不动犁了,连上山吃草都爬不动了,生产队里决定杀了它。

杀“八角头”是在社屋的门口,人们杀它已经不需要多少气力,它真的老了。一尖刀捅进它的脖子,鲜血染红一大片石板路,残阳夕照,夕照残阳。

那一夜,我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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