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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丰
“儿时的回忆,谁也在说,是最完美的一章,但我的回忆,却尽是些空洞。第一,我所经验到的最初的感觉,便是饥饿;对于饥饿的恐怖,到现在还在紧逼着我。”读郁达夫《自白》美文,突然就被这么一段话感动到了,从这一篇美文里读出了郁达夫对饥饿的实践:饥饿,像曾经受到过猛兽咬噬过一样恐怖,且恐怖紧追不舍。
饥饿的感受我也有过,不是现在那种跟不上一餐饭饿一会儿的感受,而是那种一天接着一天的饥和饿,好像是总没有吃饱过肚子的那种。但和郁达夫那个时代比起来,我的饥饿感受是没有猛兽咬噬过的,就如沉默于水底的一株草,捞一捞,偶尔漂浮起来一下。
那时除去稻谷和苞芦,番薯是我老家人食物的重要角色。
番薯,根据资料说是明朝引入美洲的作物,引进后得到迅速推广,其功在开发了边区山地,养活了迅猛增长的人口。自此,从清朝到民国,番薯成了农民的主要食粮。民国福建《霞浦县志》:“今民间食米十之二,食薯十之八,虽曰杂粮,其效用过之,因改列谷属。”
老家一年食粮,番薯亦占半年。寒风起,霜来袭,番薯整担整担挖回家。番薯容易腐烂,抓紧锉番薯粉、晒番薯干、切番薯片,还要留下一些放到番薯桶里贮着。
煮粥、煮汤、煮苞芦糊时,从番薯桶里拿一个或两个来,洗一洗,连那番薯皮也不削,切成一粒一粒,当然也有切成一片一片的,和着一起煮。番薯有甜味,添进粥里糊里去不是为了那一种甜,粮食橱里的谷、苞芦、麦没有那么多,拿番薯充一充,省下些主粮。
挖番薯那一段时候,番薯都是整食锅焖起来的,早上吃,中午吃,晚上还吃,吃得嘴里吐酸水,吃得心都烧起来。怎么不弄餐白米饭吃吃?粮食橱里的谷只剩几斗了,还要过年呀。
番薯放木桶里贮藏,是一层番薯盖上一层麦壳,麦壳透气又不失水分,恰到好处。番薯从年内一直吃到年外,年外还有一个“三月荒”,有道:“三月荒,网菜(莴苣菜叶干)汤”。
开春二三月里,青黄不接的日子,麦子在田地里扬花抽穗,稻谷连秧苗都没移种,苞芦籽还在种子桶里。所以二三月是一年当中最饥荒的月份,番薯、苞芦粉一起煮,碗里能照出你喝汤的颜面。“三月荒,网菜汤”也成了老家食语。
那时有专门贮藏番薯的“洞”,屋后黄泥坡上有一排,大约有四五个,一块又一块木板叠起来是洞门,门用一把大锁锁了,里边贮藏着生产队里的薯籽。
说了番薯,不能不说炒番薯条。番薯条是这样做的:生番薯挑到水塘里洗干净,切成一条一条,摊开放到粿托里去蒸。蒸熟了,摊到团笆、竹筛里,拿到太阳底下一团笆一团笆晒,晒燥了,收起来存放。家里有客人来了,捧一把出来放食锅里炒,而且放进“沙”(细粒的桐子壳)一起炒,炒出来的番薯条脆而甜,不焦又不硬。
家乡风俗娶媳妇嫁女儿图热闹喜庆,有来讨果子吃的,便是炒葵花籽、炒米膨(苞芦籽)、炒黄豆籽,还少不了炒番薯条。
家乡的炒番薯条,真的是脆甜香。脆,嘴里咬着是“吧嗒吧嗒”地响;甜,是比蜂蜜淡那么一点的甜;香,自然是泥土青草渗透的香。
突然想到大街小巷小吃摊子上去,寻找家乡那种番薯条,咬着是“吧嗒吧嗒”地响着的番薯条。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叶青 王志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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