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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美娟
清晨起床才发现,昨晚点缀在黑幕上的星光,原是散居在绿树丛中民房里的灯光。房子倒是白墙黛瓦,在郁郁葱葱的树丛中勉强露了一部分,有些神秘,又显得不真实,像极了因害羞怕见人又怕被遗忘的姑娘。房子与房子的间距有些远,在漆黑的夜里,稀疏寥落的灯光,星星点点,更显悠远、空旷。
沿途的山上,偶有零星的房屋,或一两幢,或三四幢,幢与幢之间相隔都不近,只是房屋的数量没有巫山县城对面山上那么多。我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以村落的形式群居,哪怕三两户集聚在一块,遇到点事情,也能互施援手,孩子也可以多几个玩伴,老人也多几个聊天的人。是害怕人多嘴杂,还是山体地貌不能承载,抑或保持适当的距离是最佳生存方式……因停留时间短,又忙些在当时看来认为更重要的事情,等车队出发了,再想起没找当地人问问缘由,只好揣着遗憾。鱼嫂倒是地道的四川妹子,打她嫁到湖南后,又随鱼转战南北,除一口带点湖南腔的普通话,辣妹子已变得比江南人还要柔情,也就断了问询的心思。我想,即使问了,也是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片断。
在我看来,这里不光是山上的住户怪,连气候都怪,阵雨和多云一直在我们的车队中变换、更替,与千岛湖秋雨隔田埂有一点相似,又有不同。如果说还有什么不同,便是多雾、多隧道。直到成都地界,山体才开始慢慢矮下去,也少了去。偶有的一两个隧道,也极为短促,短到一眨眼就穿过。
惟清不愿让我再跟她受高温蒸烤之苦,其他车友也认为没这个必要。老吴一人一车,多一个人,对他车辆的载重量不会影响。当然,整个车队只有他的不是越野车,进入甘孜后,一到三千五百米以上,车子的前后轮胎就相继发出尖锐刺耳的警报声。他只能十分谨慎地将车子开到能够停靠的地方,一次次拿出轮胎测量仪,却始终不能消除那揪心的警报。他就这样在美景与警报声中艰难跋涉,到达拉萨后,再也不敢贸然随队进入西藏阿里,只好悻悻地独自返回。
老吴退休不久,仍恪守国企多年保密工作养成的谨言慎行,对那些可说可不说的话,他绝不会吐露一个字,遇到非说不可的,也是言简意赅。每一天的晚餐时分,就是车队最开心愉快的时候,当大伙为一天的平安无事连连举杯时,他也只是洋溢着一张笑脸,极少说话。唯有从亚丁安全返回稻城的那个晚上,他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兴奋,餐桌上谈起自己与牛奶海错肩时不过咫尺的遗憾。他背着沉重的单反,自如地在四千多米的洛绒牛场寻找着一个又一个的最佳拍摄点,自信能攀上4600米的牛奶海和4700多米的五色海,能拍到他的人生中最美的神山、高原湖泊和自然美景。当他得知,只要往上再攀,不出十米就是牛奶海时,他的内心是激动的。不到十米,只要步子稍宽一点,要不了几分钟。然而,他刚想抬脚来个小冲刺,突然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好在他眼前发黑的瞬间,心里清楚自己处在徒峭的山上,冰山峡谷里的风稍不注意就能将人砍倒,甚至吹下悬崖。他紧着将身子贴向山体,幸好,几秒钟就恢复了正常。于是,他在那里站了一会,犹豫着,刚才那一下肯定是自己动作迅猛了点,休息一下,慢点攀应该是没问题的。再往上的步,很沉重,心跳加速到有点承受不了。难道这不到十米的牛奶海和一百多米处的五色海将是他永远的遗憾?他不甘心!在原处又休息了一会,再放慢脚步,还是不行。他不得不放弃,他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朝臆想中的牛奶海和五色海上方望了一眼,才掉头下山。那是他说话最多的一次。对讲机于他而言也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听。他脸上的表情会随着对讲机里变换的声音,或严峻,或温和,别人笑得前仰后合,他最多“呵呵”几声。在他看来,前后都是我们的车,每辆车都在通报路况,不在乎多他一个或少他一个。就因为他的不在乎,间接导致惟清的车在险象环生的竹巴笼峡谷被挖掘机给“吻”上。那时倘若跟在惟清车后的他及时报告情况,就有可能避免那次的事故。从此,只要老吴在惟清的前后,她便万分小心。
老吴不爱说话,我又不善言词,上车时硬扯了几句闲话,便干坐着,极乏味。心里暗忖,真不如同惟清一起,再蒸一次桑拿。不久,眼皮便沉重起来。这一路隧道又多又长,我选了个折中的办法,进入隧道就合上眼皮,到出口再睁开,虽然有些难受,倒也解乏。不知是隧道太长,还是睁眼的节奏跟不上,居然睡着了,没听见进出隧道口有关车速和监控的提醒,后来还是被自己的呼噜声给惊醒,心里极尴尬。他笑笑,态度很温和,想睡就睡吧,这一路的景物大抵差不多,我要不开车,也想睡。经他这一说,我的睡意反而没有了。老大还在介绍成都平原“天府之国”的前因后果,介绍李冰的治水工程,介绍蜀国几代王朝的成败……可见,为这次出行,老大是费尽了心思,也做足了功课。
惟清要赶在成都汽车总厂下班前到达,并换掉空调配件。从巫山到成都六百多公里,谁也不放心惟清一个姑娘家跑单车,仍是老钱和燕子夫妇陪同。上午十点,惟清热得受不了时,同老钱换过车,之后,仍像头天一样,以感冒需要出汗为由,一直开到成都。这位浦江曾经的特种兵战士,单看他身上的装饰,完全像一个土豪,脖子上挂着粗重的金项链,手腕上戴着昂贵的手表,可行动上完全是惩恶扶弱的侠肝义胆。他的举止也像个侠士,在5200米珠峰登山大本营8844.43米珠穆朗玛峰高程测量纪念碑前,只有他敢光着膀子在那里摆造型,同燕子拍合影。连一贯身体强壮、在高原无任何不适的老大也穿着冲锋衣,一个劲催促他穿衣服。我们都穿着厚实的衣服,戴着帽子,仍觉雪山下的风如同锋利的刀。就是这么一个人,当他在烈日炙烤下将惟清那没空调的车安全开到目的地,换掉连内裤头都能绞出水来的衣物(燕子事后告诉我的),在饭桌上受到大家的一致赞扬时,他反倒像做了错事而被大人识破的孩子般局促。为了摆脱这种局面,他以举杯喝酒为由,转移话题。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叶青 王志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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