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界千岛湖

快·准·活·美

点击打开
您当前的位置: 睦州文苑 > 原创佳作 > 散文
老北瓜
发布时间:2021-11-01 09:33:00

余书旗

  淳安有很多地方都称南瓜为北瓜,我总觉得奇怪,一南一北,它是怎么融合的呢?据说当时北方人以为南瓜先产于南方,后逐渐引入北方,所以叫南瓜。而南方人呢,以为南瓜是从北方引入南方的,所以叫北瓜。也有按形状论的,说是圆的叫南瓜,长的才叫北瓜,不一而论。不过,这叫什么并不重要,祖上传下来叫什么就叫什么呗,就如人的名字,它其实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叫得应就行。

  北瓜是一种极易栽种的植物,春风起的时候,便可培植瓜秧了。无需厚土良田,不论坡地荒野,就算是那些堆满破砖碎瓦的废墟,或路边的乱石堆,只要你随便扔几颗成熟了的种子,保准你有收获。当然,想要多结瓜结大瓜,那还得认真培育的。

  北瓜的吃法多种多样,嫩有嫩的吃法,老有老的吃法。不过嫩北瓜的烹制花样不多,主要是切丝清炒或用做包素馒的馅什么的,也有用做烧面条的,但这些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比之一般的蔬菜,嫩北瓜的口感并不令人十分满意。相比较而言,老北瓜的吃法就多了,北瓜粥、北瓜饭,炒可当菜,蒸可当主食或零食,就是那刨下来的北瓜壳也不会浪费,加辣椒清炒咯嘣脆,可做下粥的小菜。

  以前的农村,缺粮是常有的事,所以,那些辅粮便常常被“转正”,比如说玉米、小米、番薯、荞麦、高粱之类的;而不属粮食范畴之内的老北瓜,也常常披挂上阵,硬着头皮临时充当“排头兵”。那时还听到这么一个小故事,说是有对夫妻生活过得有些拮据,丈夫是个不拘小节的男人,天塌下来也不管。某一天,村祠堂里演大戏,妻子没心情看戏,早早地上床睡觉了,丈夫则看到戏散场才回家,嘴里还嘟嘟囔囔:“村里演大戏也不去看,躺在床上有什么意思!”被吵醒的妻子本来心里就不痛快,还被丈夫数落一番,心中更加不悦,便回了一句:“你好像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似的,明天早饭的米都没有的,你不知道?还有心思看戏!”丈夫听了,不气也不恼,笑嘻嘻地回了一句:“你别担心,明天的早饭我早就想好了,菜柜底下不是还有个老北瓜吗!”可见,那时的农村人已经把老北瓜当做粮食的一部分了。

  因为从小生活在农村,这老北瓜便也没少吃,早餐炒北瓜壳下北瓜粥,中餐炒北瓜块下饭,这是常有的事。就连水缸里的水也是带老北瓜味的,那时的农村没有自来水,每家每户都有一口大水缸。老人说,过了年以后,春气动了,人容易患病,老北瓜可以预防很多种疾病。那时农村的科学知识没有像现在这么普及,人们宁肯相信这是真的,何况老北瓜本来就是能吃的东西。因此,春天一到,每家每户的水缸里便会放一块大北瓜下去。

  老北瓜虽说比一般的瓜果要容易保管,但也不能贮存太久,年一过就得赶快处理掉。因此,便有人把老北瓜切片或切丝晒干,这样可以贮存得久一点。也有用晒干的北瓜丝拌黄豆酱晒“酱块”的,晒干了的酱块像大枣黑黑的,有嚼劲,还有点甜,我们喜欢当零食吃,也可以下稀饭。

  说来也怪,小时候吃了那么多的老北瓜,不但没有吃腻,反而好像吃上瘾似的,还是一直想吃。我喜欢吃老北瓜,不是想补充什么营养成分,而纯粹是喜欢优质老北瓜的那种味道。任何一种食材口感的好坏都来自于其本身的品质,比如说,阿法的老北瓜品质就很好。阿法的北瓜藤栽种在大山的深处,那里有他的果园,阿法的老北瓜青一色都是长长的那种,个不大,小的像葫芦,大的像“草鞋杵棰”(做草鞋敲打稻草用的木棰)。阿法说这种老北瓜吃味可以的,说要给我几个,我也没有推却。

  我喜欢把老北瓜切成块蒸着吃,每天早上,我都会把一个小蒸笼装得满满的,或老北瓜或番薯或甜玉米,偶而也蒸点山药和芋头,当然还有鸡蛋。于是,第二天早上我便把阿发给我的老北瓜切了一块蒸上了,味道果真不错,又甜又沙,没带半点水渍的感觉。阿法说,南瓜种子是汾口街上买来的。我没问是什么品种,因为我常年在杭州生活,也没有栽种北瓜藤的条件。但老父亲却年年都在菜地的边角处栽种几根北瓜藤,已经91岁的他,也许是年轻时勤劳惯了,到了这把年纪也闲不住,冬瓜北瓜茄子辣椒甜玉米什么的,每个季节都种一点。我每次回到老家,父母亲都会问,老北瓜要吗?要!当然要!只要能拿得动,不嫌多。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叶青 姜智荣

淳安发布

淳安发布

视界千岛湖

视界千岛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