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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淑芳
农历腊月二十四,是小年。刚吃完晚饭,老妈照例开始剁馅,准备第二天一早包鸡子粿。待腊月二十八米羹煮熟,一碗米羹、两个鸡子粿,这样的早餐就是汾口人的标配,绝对美味。
案板上,浸开的萝卜片,腌过的脆脆的九头芥,去了皮和骨头的条肉,汆过水的白豆腐,堆成了一个个褐色的、白色的、肉色的小山头。旁边篮子里,红色的辣椒和绿色的蒜苗叶子泛着油亮的光,真是秀色可餐。
“嗒嗒嗒”的刀声响起,大概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案板上的小山头变了样,萝卜片成了萝卜粒,白豆腐成了豆腐粒,条肉也变成了细细的肉粒。“啪嗒”一声,老妈拧开了煤气灶开关。“嗤——”肉粒在油锅中欢唱起来,豆腐粒、萝卜粒旋即加入合奏团。老妈像个指挥家,拿着锅铲不停翻炒、搅拌,撒下红的椒、绿的蒜。眼见得红绿白褐各色完美融合,亲如一家,空气里早已弥漫着诱人的香味……盛起一锅装入大瓷碗,继续第二锅九头芥白豆腐肉粒馅。
我在一旁满心欢喜地观望着,犹如欣赏这场菜和肉的载歌载舞,渐入佳境。
有个能干的老妈,实在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事儿了!不说别的,单说这鸡子粿的馅料,我就尝过许多种,除了最平常的萝卜片豆腐肉馅和九头芥豆腐肉馅外,还有黑木耳豆腐肉馅、小虾米豆腐馅、冬笋肉末豆腐馅、鸡蛋豆腐葱花馅等等,每一种馅料都是色香味俱全。至今回味起来,都让我满口生津。
因为馅的品种不一,老妈有时会特意用粿皮的不同颜色来区分不同的馅料,比如在米粉中拌入嫩艾草叶就有了绿白两色。若馅料种类多了,那就在包粿的最后一个步骤上做文章——压不同的花色:全压细花,压一半细花,中间压细花,压三个大花,两头压细花……每次到最后吃的时候,我最多只能记住一种花色的馅,其他的都要问老妈。她想也不用想,随口就能答出什么馅压什么花来。这一点,又让我不得不佩服。
忙活半天,待粿全部蒸熟,老妈少不了让我跑腿——给楼上楼下的邻居们拿几个尝尝。这习惯,老妈从小山村带到了镇上的居民楼里,菜地里种的各种菜,自己做的咸菜饼、包的粽子、煮的米羹,全是分享的对象,而且一年四季乐此不疲。就算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湖中采的莲子,上山挖的葛,邻居们也有口福同享。当然,做她的孩子,只要说一声想吃啥,老妈绝对会不辞辛苦,千方百计满足需求。
记得那年正月,担心刚嫁入夫家的我吃不惯辣椒,老妈让我带了些她做的鸡子粿去,早上可以烤热了配稀饭。夫还特意跟他大嫂交代过这事。第二天吃早饭时,我欢天喜地在炉子上等着他拿鸡子粿来烤,他在篮子里翻来覆去地找,竟然一只都没有找到。我只好拿着婆家做的粿,一边挑掉辣椒,一边喝稀饭汤。一个粿吃完,辣得我胃里火辣辣的,嘴直淌口水。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大嫂把我带去的鸡子粿早早烤在了火炉上。他二姐去吃早饭,见炉子上的鸡子粿小巧精致,不论是色泽还是手艺都有别于其他粿,于是油然而生尝一尝的念头。哪知尝了一口,就大叫起来“这个鸡子粿哪个拿来的,真好吃!”于是,家里大的小的都受了诱惑,结果可想而知,我愣是一个没吃上。
老妈做的鸡子粿货真价实,不像小吃店里买来的那种皮薄馅少软塌塌一片,十几只下肚都不管饱。老妈做的粿,我吃得最多的一次也就四个,一般两个就够了。下班回家,一个人的晚饭,我常常是拿两只鸡子粿放进电饼铛。几分钟后,鸡子粿两面金黄,嗞嗞地冒油,香气弥漫到了客厅。那一刻,我的胃和心同时获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