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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吃粥
发布时间:2022-03-10 08:40:07

王丰

大散文家梁实秋一篇写《粥》的散文,文章一开头就来一句“我不爱吃粥。”不爱吃粥的原因是他小时候一生病就被迫喝粥,吃得他对粥生出了厌倦。我却与之相反,我喜欢吃粥,喜欢吃那种新谷收获后,碾了新米下锅,用灶漏把米饭撩起,然后使文火慢慢腾腾煮出来的那种粥,有新鲜草木味的那种粥。

粥里确也不见几粒米,几粒米边煮边在食锅里打着筋斗,煮到最后,全部化成粥汤,稍微凉一下,一锅白稠粥,稠得粘嘴唇。要吃稠粥,须有等待慢功。康熙朝重臣伊桑阿有句名言:“宁人等粥,毋粥等人。”

也有我吃厌过的一种粥,那是霜降过后的番薯粥。往年,为节省粮食,祖母就天天煮番薯粥,拿三四个番薯切成块,量半官升米,一起煮成粥。开始一餐两餐三餐还吃得香,吃久了胃里就犯酸,酸水一口翻起来,胃连着喉咙一阵灼烧,俗话叫“烧心”。

古代有用梅花煮的粥叫“梅粥”:“扫落梅英,捡净洗之,用雪水同上白米煮粥。候熟,入英同煮。”据说这粥有治疗疔疮的功效。南宋杨诚斋(杨万里)有诗词写道:“才看腊后得春饶,愁见风前作雪飘。脱蕊收将熬粥吃,落英仍好当香烧。”这是文人墨客煮的粥。

吃粥下菜很简单,夹几根腌菜管或几根腌萝卜干,一碗粥“呼啦呼啦”三两下就吃完了,既干净又利落。老家隔壁邻居有一位叫徐元如的,他是入赘来我们村的,穿衣吃饭特别节约,一件麻布衣要穿到背子露肉、手臂露筋,一粒盐豆能下一大“碎几碗”粥。一只“碎几碗”有吃饭碗三四只那么大,我每见他吃粥,就思量元如真有本事,一粒盐豆就能下一“碎几碗”粥,我一白碗粥要下两瓢盐豆。元如后来得了胃癌,开刀后餐餐都是白稠的粥。

“见水不见米,非粥也;见米不见水,非粥也。必使水米融洽,柔腻如一,而后谓之粥。”这是清代吃货袁枚的煮粥经验之谈。煮粥犹如烹茶,要好水。清朝朱彝尊说,凡煮粥,用井水则香,用河水则淡而无味。

老家煮粥,用的都是井水。村口一眼井,水脉源自后山一股山泉,井深含苔水清冽,那水自然甘甜。井曰“涌贤井”,是村里旧时一位秀才取的名,秀才弃“泉”而用“贤”是告诫全村,吃水不忘掘井人,对上要永远贤与孝。

上饭店吃饭,几个人点一桌子菜,酒水、饮料一阵子猛喝,最后来一盘青菜粥,一盘青菜粥一下子把我拉到了往年的忆念。

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每当寒月来临,感冒总不脱身,一冻着,祖母就拿几个核桃,头朝下埋进火炉里一烤,核桃烤裂再用簿刀破开,挑出核桃肉,泡泡水给我喝了。核桃壳放进铜罐子里,注上水,炖在火炉里,炖滚了,一次两次这么一喝,感冒也就好了。我喝过核桃壳水后,必有油盐粥吃。

油盐粥是祖母老早就炖在火炉里的,几粒盐,几星油,炖得酥软无比,舀一瓢进嘴,滑润喷香。也难怪,至今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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