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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稻
发布时间:2022-10-14 08:37:46

章巧英

金秋时节,在朋友圈里看到了稻谷丰收的画面。金灿灿的田野令人喜悦和遐想,年少割稻的场景再次浮现。

农忙的时候,大人们和时间在赛跑,割稻、晒谷、归仓都有时间规律。小孩子也成了家里的劳动力。我是家里最小的,还不爱干农活,也被父母拎着去了田里。去了田里,我拿到一把不太锋利的镰刀,然后被推向稻田的“战场”。我手握镰刀,蹲在地上,一手握稻桩,一手握镰刀,来来回回锯几下,稻桩才被锯断。割稻是需要一种气势的农活,大人们弯下腰,撅起屁股,把自己折成45度角,挥动镰刀,一刀一稻桩,一刀一稻桩......讲究速度和力道。像我这样割稻,要割到猴年马月呢。

割稻是个力气活。大人趁着喝水会做短暂的休整。割稻的时候很少聊天,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太阳在割稻的时候像恶作剧似的,愈发暴烈。戴着斗笠,汗水往眼睛里、脖子里流,田野很平,没有可以遮挡阳光的地方。割出一条小道,到稻田的深处再割出一个小圆圈,整个人蹲在里头,把头埋得很低,躲避太阳,玩玩泥巴。“快点呀,别偷懒。”大人的声音很快就传过来了。割稻是无趣的,只有大人才“孜孜不倦”地一直割。

割稻也不能说是无趣的。割稻时,青蛙在田里乱窜,经常可以抓到,用一根稻草系住它的腿,青蛙就很难逃掉了。家里三兄妹,干活有伴。哥哥在割稻的时候爱开小差,田边亲戚家的桔子还青着,他就猴急地去摘了,亲戚也不责骂,摘来掰开吃,酸是酸了点,那时没有什么好吃的,竟也觉得不错。偶尔大人奖励我们一支棒冰,那就觉得很幸福了,吃完又有了力气干活。

总要干到天黑,大人负责把稻捆拉回家。吃完晚饭,不能闲着,家里没有打稻机的时候,全靠大人一下一下甩下稻谷。后来用上了脚踩的打稻机,小孩负责踩机器,我们也乐意像在玩一样,有用不完的力气。后边的日子,像我这般大小的孩子主要负责收谷子,在田里待个半天或小半天就被打发回家。收谷子看着轻松实际麻烦得很,碰着突降大雨,手忙脚乱干着急,手脚快不过“及时雨”,谷子就淋湿了。更气人的是看看天象要下雨,乌云密布之后,太阳又从云中钻出,结果收了两三次雨也没下。

自家稻谷割完了,小劳动力又被派去帮外婆家割稻,外婆家劳动力少,我们帮着去收尾。几个小兄弟姐妹碰在一起少不了打打闹闹,大点的举着从田里抓来的蛇吓小的,哭哭啼啼是常有的。农村里这个时候就比人多势众,谁家人多活就干得利索。外婆家的几个女儿陆续过来帮忙,热热闹闹地就把稻子割完了。

家乡地处偏僻山区,山多田少。田野在十几年间慢慢“消失”了,我以我的记忆再次将田间往事“割稻”,平铺在纸面上。

田野是怎样消失的,我不曾留意过。过去的时间里,父母曾说干不动活了,种了茶叶,我也不曾留心。直到去年,我站在“田”边,细细地瞧,它哪里还是田呢。不大的田野,种上了桑树、茶树和一些蔬菜,还被改造成了养鸡场、水厂。沧海桑田的变化不是迁延千年,甚至短短十几年就变了模样。金灿灿的田野呀,家乡的一幅珍藏,随着父辈们迁往城镇,再难一见。

现在想来,割稻似乎是很久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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