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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书箱的文化情
发布时间:2022-11-15 09:25:27

江涌贵

  如今提起什么箱子,似乎大大落伍了。过去,无论是农村还是城镇居民,一般一个家庭的家具中都少不了箱子。记得乡下女儿出嫁时,父母亲送的陪嫁礼中都少不了一对箱子。而如今,除了外出旅游中看到人人都拖着一只具有时代感的旅行箱外,在家庭内的家具中,箱子早已被淘汰,即便是乡下也不时尚做箱子了。传统中的箱子,渐渐淡出人们日常生活的视线。

  在我们淳安威坪地区,过去的箱子还称作“书箱”,即放书、放学习用品,专为孩子上学读书用的箱子。“书箱”,分木板箱(一般用杉树板制作)和竹箱(用毛竹编织而成),经济条件好的才买得起帆布箱。在我的记忆中,一只陪伴我读完三年高中的书箱,时时浮现在脑海之中,怎么抹也抹不出去。随着岁月的推移,那种特有的情感却越来越深了。

  过去,我们乡下的孩子出门到外面读书,都兴配一只或两只书箱。

  我爷爷是个秀才,一辈子从事乡村教育。从我爷爷手上传下两只(乡下习惯称作一担)毛竹编织的书箱,我爸和我伯父分家时,各分得一只。我家这一只一直被视作宝贝,直到我读高中了才舍得给我用。

  1958年8月底,我到如今的建德市梅城镇(历史上称严州府,当时是建德地区所在地)的浙江省严州中学读书。从乡下老家到梅城很远,当时要两天才能到达,所以只能放寒暑假再回家。这样,爸妈才舍得把爷爷手上传下的竹箱给我读书用。开学时,我大哥挑着一头是装满生活用品的竹箱,一头是棉被等行李送我去上学,同行的还有本村读高三的江明久。

  我读书用的竹箱称作“书箱”,质地很好。长约75cm、宽约50cm、高约85cm。箱子分上下两层。上面一屉放书本、文具、碗筷等;下面一层大些,主要放衣物、鞋袜等。有个箱盖,盖上箱盖还可以上锁。箱的两边各一个铁环,穿进绳子就可以挂在扁担上挑了。这只书箱,陪伴我读完三年高中。毕业后,我被保送到空军雷达学院读书,只有两天时间无法回家了,只好委托在严州师范学校读书的、邻村(现合为一个行政村了)的方晓风挑回到驮岭脚村姑夫家,然后由大哥到姑夫家挑回家去。

  前几年,我想起这只书箱时,询问了侄儿江锦红。他说“竹箱是一对(即两只),他家也有一只,后来都被虫咬而烂掉了。”这说明,爷爷手上传下的是一对书箱。

  叶家源的三坦村是个经济落后、交通闭塞的偏僻山村。然而,自古以来三坦村村民却十分重视教育,培养子女入校读书。本地素有“卖掉茅厕板也要让儿子上学读书”的传统,按现在的说法就是:“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这一点,在叶家源是出了名的。过去,三坦村人要从山沟沟跳出“农门”、变成拿工资吃饭的“城里人”,就只有一条路——读书。学有成就,才能改变“脸朝黄土背朝天”的人生轨迹。

  新中国成立后,三坦村都独自创办村级小学,一般都以祠堂当教室,设备很简陋。而到了四年级,就需要到叶家中心小学(时称叶家完全小学)就读,成为住校生,一个礼拜回家一次。从西源村走到叶家中心小学有15华里山路,还得翻过一座名叫“山甘岭”的山岭。开学时,学生要自己从家里挑床铺、柴火、玉米粉、菜等到学校去。每年春节后或暑假后,学校开学之时,因小学生年纪小,一般都由父亲,或哥哥、或姐姐挑着行李送到学校去。

  那时,农村读书的“书箱”,都是用杉木板制作、又油漆成红色的木箱子。常常是一头书箱一头柴火、玉米粉和菜竹筒。由于到叶家中心小学读书的人多,都结伴而行,又必须从叶家村中间小路经过。这样,长长的队伍行走在山路上和村中的小弄堂里,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那时,叶家、光辉、杨家畈等大村庄的村民们,私下就把叶家源三坦村称赞为“书箱之村”。

  叶家源里不但重视教育,读书的人多,而且刻苦、追求上进。通过读书,考上中专、大学,进而跳出“农门”,走进城市拿工资吃饭的人也多起来了。20世纪80年代,三坦村仅西源自然村,担任中、小学教师的就有10人。这对一个几百户、数千人的大村庄来说并不值得挂齿,而对一个只有60来户、200多点人口的小山村来说,平均6户就有一个人民教师,倒也是一件不易之事。进入21世纪后,别说是大学生,研究生也不稀奇了。

  书箱之村书箱多,书箱唱出文化歌。母亲对我说:“原先一对箱里都装满了爷爷留下的书。”从爷爷传到孙辈的一对书箱,装满的不仅仅是一些发了黄的旧书,而是装满了一种文化;传承的不仅仅是一对箱子,而是传承一种良好的家风。

  书箱,传承着三坦村重视教育的好村风,也盛满了三坦村培育人才的文化情。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余青青 姜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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