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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杨梅红又落
发布时间:2023-06-28 09:03:32

钟明红

  雨天拿起手机,窗边坐下,一则来自萧山机场的消息让我愣了一下:这些天每天都有近20万箱浙江杨梅搭乘飞机去往天南海北。

  杨梅是江南地区的水果,又名龙睛、朱红。果形、颜色、味道无一不带着江南的印记,是一种小桥流水的清秀、一场烟雨朦胧的润泽。

  对北方人来说,杨梅不仅是嘴上的尖儿货,有时候更是心里的一点朱砂痣。

  小时候生活在北方,初识杨梅是在看图识字的小画册上。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北方盛产的苹果、梨都不常见,更何况南方产的杨梅呢。那绿绿的叶、红红的果,对一个从来没有见过杨梅的小孩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所以每次翻看小画册上的图片,都会凝视杨梅图良久,反复猜想:杨梅到底得有多么好吃啊?

  有一年父亲做了胃部切除手术在家休养,左邻右舍送来鸡蛋红糖看望,其中还有两个罐头,而且竟然有一个是杨梅罐头。那时家家生活都不富裕,我们家兄妹多,无论是吃个瓜还是吃个果,母亲都是给孩子们分分,那杨梅罐头就更不必说了。分得一颗杨梅含在嘴里酸酸甜甜,久久舍不得下咽,这可是平生第一次吃杨梅。

  九十年代初,我有机缘来到千岛湖定居。这里山上、道路两旁、公园里、农家的房前屋后,杨梅树随处可见。我也实现了吃杨梅自由;而且这里的人在杨梅成熟季十有八九都喜欢浸上两壶新鲜的杨梅酒,可以自己喝也可以用来待客。

  三十年前的千岛湖不似现在这般热闹,一到年节大家都回乡下过年,整座县城冷冷清清,街上看不到什么人。我初来乍到,亲戚朋友又不多,逢年过节便无处可去。适逢春节,单位偌大一幢四层楼的宿舍里,除了我们一家三口住在三楼,还有四楼一个独居的、卖水果的老太太。

  初一一早,爱霞和她的哥哥敲开了我的家门,一定要接上我们一家去她家里过年。

  爱霞是文昌人,是跟我一起在土特产店售货的小姑娘。她上班时喊我“师傅”,那时的人对师傅可是很尊重的。

  爱霞的家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里。我们一到门口,爱霞的哥哥便“噼里啪啦”放了一挂鞭炮,爱霞的妈妈已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三个舅舅恭候在桌旁。爱霞说,逢年过节家里来了贵客,是要请舅舅作陪的。爱霞的爸爸笑意盈盈地捧来一坛酒,说是用自家酿制的高度纯粮酒浸泡的杨梅酒。

  满满的一杯杨梅酒,散发着清香微甜的果子味道,魅惑撩人的红堪称酒中的绝色。在异乡,爱霞一家如亲人般的热情与尊重,让我感到归家般的温暖……

  我双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以示感谢。或许客人能开怀畅饮是对主人最好的回敬吧,爱霞哥哥见状说:“师傅好酒量!”

  爱霞的爸爸妈妈也道:“北方人豪爽,可交!”

  在一声声“啧啧”称赞声中,爱霞的三个舅舅开始轮番敬酒。爱霞说他们这里的风俗是:第一轮敬酒碰了杯就得干了。就这样,你一句“师傅,喝!”,他一句“师傅,干杯!”接连又干了五六杯杨梅酒,酒盅虽然不大,但加在一起也足有大半斤以上。

  不一会儿就感觉面颊发烫,舌根发麻,说话也不溜了,胃里一阵又一阵地翻腾。原来这杨梅酒不仅有颜值还很有个性!初见入口温柔甘冽,可是一落肚过不了多久便汹涌作浪。

  我赶紧给爱霞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要出去;然后扶着桌子慢慢地站起来,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慢一点,千万别吐出来,千万别摔倒了出洋相。

  好不容易移到墙壁边,扶着墙来到爱霞家屋外的院子里。这时爱霞已经找来了一个脸盆,但当时的我被院子里的凉风一吹,“噗”的一声,先前那好看的红色液体呈喷射状吐了出去,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见风倒”,也算是体验了一把。

  临别时,爱霞的爸妈一定让我带上一坛杨梅酒。他们并不知道我在院子里的狼狈相,而且还不断称赞:“北方人豪爽,男女都能喝,海量!”

  时过境迁,杨梅红了又落了,那些年那些事都已经成了故事。四季更替,周而复始。眼下正是杨梅成熟的季节,大街小巷摆满了一筐筐又红又新鲜的杨梅。小贩们不时喊着“买杨梅喽” ,其实不用叫卖,这时节大家都会忍不住停下脚步,称上几斤回家,或鲜食或浸酒。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邹楚环 王志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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