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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首记趣(节选)
发布时间:2023-08-04 09:33:10

  余昌顺

  从千岛湖大桥北端到姜家,是千岛湖北岸长长的湖岸线。而今与湖岸线结伴而行的是绸缎般的淳开公路。驰骋西去或东来,稍加留意就能发现,公路两边是红红的土壤。这一片紫红的色彩又以处在中间地段的界首为甚。红壤界首,不仅色彩异样,还有诸多另类风情。

  界首在腹地

  在全国,被叫作界首的地名不计其数,有县,有乡镇,有村。不过县名叫界首的好像就一个,安徽的界首市,它是个县级市。叫界首的乡镇不少,叫界首村的就更多了。我在网络上搜索了一番,许多省份都有叫界首的乡镇。当然包括我们的界首乡。

  被叫作界首的地方,一般来说都处在某一行政区域的边界上,而且还是一个要道。如安徽的界首市,在皖西北,与河南交界,是皖豫来往的门户。在我们与开化交界之处,淳开公路旁,有两个相邻的村分属两县,我们这边叫交界村,开化那边叫界首村。

  我想大凡叫界首的地方都有这个特色,边界要道。可是我们的界首乡好像是个例外,打开淳安地图,你会发现界首处于淳安的腹地,狭长的地形,背依墙一般与梓桐的界山,南俯千岛湖。虽然在腹地,但在相当长的时期内,界首这一带却是“孤岛”与“死胡同”,显得很“边缘”。没有多少淳安人对这片地方熟悉了解。于是就有了遥远的心理距离。我也一样,认为那是一块遥远的土地。2000年之前,我没有去过这片土地,只是耳闻这片土地上过去有上好的花生,后来盛产西瓜与柑橘。这是它给我的仅有的信息。然而,我当时并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产上好的花生,还有上好的西瓜与柑橘。因工作之故,去得多了,也就知道了原因。

  然而不知原因的人还是很多,因为大多淳安人并不知界首在哪,直到淳开公路通车后,更多的淳安人才一睹了它的真容。这条路,使界首从“孤岛和死胡同”,一跃成为要道,成为必经之地,处在汾口与千岛湖这两个我县东西中心之间。界首这个过去乏人知晓也无人问津之地立马身价倍增,从最遭人忽视之地变成最让人眼红之地也就是短短一两年间。我跟界首人开玩笑,有了这条路,如同捡了个金元宝,可谓“一夜暴富”。虽说是玩笑,但也能折射出淳开公路之于界首是多么重要。这确实让人眼红,更让人眼红的是界首的未来。用汪书记的话说就是:从孤岛绝地变为黄金宝地。

  淳开线开通,使界首真正发挥了腹地作用。可是为何叫界首呢?以前这里有两个乡:桐子坞与东亭。2001年两乡合并后叫界首乡。这个人口不多,面积不小不大的乡,之所以叫界首,我想它过去就处在淳、遂两县的交界处,千岛湖未形成之前,那儿就有一个叫界首的村,这个村如今已一分为几,分散在浙、赣两省。其中一部分在武义,还叫界首村,而且还是当地有名的示范村。那个曾经的界首村,已沉在水下,在离现界首不远的水下。这大概是何谓界首的来历吧。

  一个叫界首的地方,偏偏处在淳安的腹地,对这缘由的探究,便成了一种人文。

  玛璜非蚂蟥

  初闻一个村名:mǎ huáng。心想,怎么有这么奇怪的村名?因为我脑袋里闪现的是:蚂蟥。蚂蟥者,吸血鬼也!这软体动物的糟糕形象,总让人皮毛发怵,心里发寒。后来知道实际是玛璜而不是蚂蟥,可是听来永远像蚂蟥。因为蚂蟥这个词,是一个人人都知晓的一种动物的名字。而玛璜很难说是一个词。因为,这地名太小,不可能上升到人人知晓的专有名词而进入词典。再说,这两个字搭配起来也没有特别的意思。所以,听到“mǎ huáng”想起的永远是“蚂蟥”而非“玛璜”。

  话说回来,玛璜这两个字,倒是很别致。玛是玛瑙之意,璜是半璧形的玉,二者皆是宝贝。在汉字中带“王”字旁的字多有玉的意思,选用这两个字,肯定不是随意的,肯定有它的来由与原因。

  现在界首的玛璜村,是移民后靠村,也只是原来村庄的一半,另一半在江西。

  玛璜人姓周,俗称横溪周氏。为何叫横溪周氏,因有一条叫横溪的溪自北而南打村里穿过。想必当年这个村也叫横溪。横溪与玛璜似乎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村名,可是从横溪到玛璜还真是有其自然而然的说法。我想当年,横溪潺潺地从村中流过,展示着独有的风景,在村人梦中仍然流淌。反过来,横溪也收藏了村里人的歌声与笑颜、传说与秘密。

  村里的老人告诉我,在村头横溪旁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像马鞍。这块巨石成了村里的一大标志物,平日里村里的孩子会在上面嬉耍、栖息。偶尔还会有妇女在上面晾晒一些东西。这种标志性的自然物往往会成为村里人的骄傲。马鞍、横溪这两个词的第一个字组合在一起便是:马横。马与玛同音,横与璜在遂安的方言中音似,于是就有了:玛璜村。能找到玛璜这两个字的人,一定是村里的读书人。这可是两个典雅的字,与玉和宝贝有关。把村庄当作玉和宝贝,不管村里有没有宝贝,产不产玉,其对村庄的态度与感情可见一斑。

  玛璜是界首乡我到过的第一个村庄,我知道,现在的玛璜是原来村庄的一部分,也不在原址上,村里是否有玉我不知道,但这个村是界首柑橘第一村,几年前我就去过村里的橘园,采访过村里的橘农和贩销大户。村里有橘园一千五百亩,人均近三亩,是村民最大的收入来源。我们习惯把看重的东西当宝贝,这样说来,柑橘是不是就是村里的第一宝贝呢?我想应该不会有疑问。因为这是一个叫“玛璜”的村。

  瘠土产优果

  这种红红的土壤,被称为紫砂土,应该是最贫瘠的土壤。说实话,称其为土都有点恭维它了,因为严格来说是红色的砂石,只是露出地表后,被风化了,细碎掉了,有了土的样子。

  界首大部分地方是这样的红壤,因此,随意举目望去,都是红色的。这样的贫瘠土地,不仅不利于庄稼,甚至连树木柴禾也长不大。公路两旁那红色的山丘上,松树低矮如灌木,看上去萎靡不振。

  每次去界首或经过界首,我都会无端地生发出莫名的忧虑,生活在这种土地上,如何耕作,何以维继呢?其实这是杞人忧天或者叫瞎操心。人总是有办法的,人的适应与生存能力是生物界最强的。种粮不一定最高,甚至种树也不适应,但不等于种什么都不行。小时候我就听说过,这一带产的花生最好。那时我不知为何这里产的花生就最好,直到与这块土地有了亲密接触后才知原来是紫砂土的原因。种花生没有好的效益,实施责任制后,经过农业产业结构调整,便有了界首现在的产业:柑橘与西瓜。久而久之,人们一提到界首就想起那儿出产优质柑橘、上等西瓜。因为有了这样的优质水果,才有了现在的界首。

  界首的西瓜与柑橘为何这么甜?这般优?原因就在于这种贫瘠的红壤,这种钙质紫砂土加上千岛湖小气候,便成了柑橘与西瓜们的乐园。它们就爱这土,于是它们日生夜长,一长长了几十年,越长越惹人喜爱。它们的存在,使我改变了对这红壤的看法:它贫瘠吗?也让我改变了对贫瘠的看法:只有站在植物的立场才有发言权。红壤对粮食作物来说恐怕是瘠土,可是对柑橘西瓜们来说就是肥土乐土了。人比较容易患越俎代庖的毛病,总是以自己的看法想法下结论。如同这土壤,贫瘠与否不是我们说了算,是植物说了算。从这个角度说,我说这是贫瘠的土地有失公允,太武断、主观。不过好在这优质的水果是实实在在的。

  土壤瘠不瘠植物说了算,但果实好不好还是人说了算。这有两层意思,一是果实人食,二是因地制宜。界首人为这红壤找到柑橘、西瓜,等于为红壤找到了正名的物种。换句话说有了这优质的水果,你说它贫不贫瘠便没了多大意义。最为重要的还是柑橘的优质、上佳。从这个角度看问题,土地贫不贫固然重要,但思想贫不贫才是关键。没有贫瘠的土,只有贫瘠的心。

  吃到了界首的优质水果,可能你会想去看看产水果的地方。看了以后,可能会有与我相仿的看法:瘠土产优果。说土地贫瘠肥沃都是相对于种庄稼而言,如果有一天这土地上不用种庄稼,走出了农业,我们就失去了评价其贫瘠与否的前提与意义。界首也是如此,明天的它,可能不仅产优果,可能还产梦想与金蛋,因为它在湖滨与途中。


淳安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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