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政军

　　你相信吗，原来人的住房里是没有老鼠的，后来是人让它饥饿了，它才来偷吃家里的东西的。

　　在我还小的时候，跟着大人收割水稻，我哥跟我讲了一个故事：古时候人们收割水稻，总要在田角留一点，是给老鼠的口粮。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大家破坏了这个规矩，老鼠不得食物，就潜入人的家中，偷粮仓的稻米。人为了保护粮食，把粮仓封盖、上锁。老鼠无奈，上告天庭。天庭赐予老鼠一副利嘴尖牙。老鼠得了这个利器，咬开粮仓，不仅终日饱食，还大量繁殖，弄得人怨声载道。人也派代表告上天庭，天庭核实了情况，认为老鼠做过了头，于是给人送了一对猫。

　　这故事听起来挺有趣的，但说者就这么一说，听者也就这么一听，大家笑笑就忘记了。

　　而这故事让我想到了现在生活里的一件事，拔野竹笋。记得以前拔笋，人们总是把那几棵最粗壮的留起来成竹；而现在，人们都是先拔粗壮的，即便是长在难取的荆棘丛里也不放过。所以，以前的野竹笋年年拔，但笋还是越来越粗壮，现在的笋是越来越细小。

　　或许留有余地，才是生活的智慧吧。古语云：“竭泽而渔，而明年无鱼；焚薮而田，而明年无兽。”

　　本来这样的话已经多年没人讲了，今天偶然翻到了一本书《农历》，其中一段触动了我——“摘到最后一只梨时，六月心里忽然一软，住了手，回头看爹。爹用目光询问六月什么意思。六月说，还是给树留一只梨吧，爹就嘿的一声笑了。说，如果你想留，就留一只吧。”

　　小儿子想给梨树留一只梨，父亲也同意了，留一只梨对树无用，但仍欣然同意，其实父亲明白留下的是儿子对梨树感恩的心，对无言万物的仁爱之情。

　　这种做法在以前的农村里是很普遍的。那时打猎还有不打明显受伤逃命的鸟兽、不打怀孕的动物等规矩；坏了规矩的人还要受惩罚呢。以前的贫困年代，大抵正是由于这种朴素的仁爱，让野生资源保持丰富，河中鱼虾成群，林中鸟兽结队，即便遇上大灾之年，住进深山都可保家活口。

　　且留一只梨吧，这个美好的世界本就应该和飞禽走兽、花鸟虫鱼一起分享。

千岛湖新闻网编辑：汪苏洁 吴若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