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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丰
往年,冬天里的菜蔬十分单调,单调得似乎只有白菜和萝卜。
萝卜也只有那么一个品种,是那种长而粗,白白胖胖的白萝卜,偶有人菜地里种一种“两点红”,亦就红在屁股和头上那么两点,其身子还是白的。有一年,我到临安昌化办事,吃到腌肉炒胡萝卜,腌肉的香和胡萝卜的一片片红,真的是好吃,便感叹这红彤彤的、有点药味的胡萝卜,怎么家乡就没有种呢?后来,家乡也有了胡萝卜,大片大片地种植起来,腌肉炒胡萝卜,餐桌上多了一道美味。
“民以食为天”这句话,虽是从帝王御权之术而来,却是亘古不变的大实话。餐桌上菜蔬的变化,证明了社会的变化、国家的昌盛,家乡现在餐桌上的菜肴那是缤纷多彩,琳琅满目啦。
老家有句俗话:“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药方。”说明冬天里吃萝卜是很有益健康的。
古诗早有赞萝卜的,元许有壬《芦菔》:“性质宜沙地,栽培属夏畦。熟登甘似芋,生荐脆如梨。老病消凝滞,奇功直品题。故园长尺许,生计更堪齑。”明高启《余氏园中诸菜十五首·蔔》“白蒻洗春泥,瑽瑽嚼脆梨。勿须抛翠叶,留作瓮头齑。”
“芦菔”“蔔”即萝卜。在古诗中,萝卜是能生吃的:“生荐脆如梨”“瑽瑽嚼脆梨”。
我是生吃过白萝卜的。那年月里,到田地里去劳动,又忘了带茶水(可能有意为之),劳动间隙,瞅着一个一半凸露出泥土的白萝卜,拔起来,抖掉泥,扭去叶,双手捧着,放嘴里“吱咯吱咯”咬掉那萝卜一层皮,再“瑽勾瑽勾”嚼起来,如嚼脆梨,声如佩玉相叩。
鲜嫩水灵的白萝卜,既解渴又充饥。生白萝卜甜,甜里含点辣;生白萝卜水份足,一个萝卜下肚,嘴里马上就不干了。
下过霜后,白萝卜更好吃。
白萝卜可以炒着吃,可以炖着吃。炒时切成薄片,热锅里熬点猪油,煸熟,入盐、入辣即可起锅;炖时切片稍厚一点,放锅里先煸一下,半生里熟的,装进汤瓶,埋到火炉里去就着羹汤炖。
李时珍《本草纲目》说萝卜:“生吃可以止咳、消胀气,熟食可以补气顺气。”我生也吃,熟也吃,消气补气顺气都全啦,十分的好。
还有冬日里的腌萝卜、酱萝卜,那也是一道绝美之味。袁子才腌萝卜:“萝卜取肥大者,酱一二日即吃,甜脆可爱。”不知道他是拿什么来酱的?
端着一大碗苞芦糊,夹上一筷或两筷腌萝卜干(条),骑在老家门槛上,或往墙角边随便一蹲,一顿饭吃得是额头冒汗,津津有味,这是以前年关的场景,萝卜干可是家乡的名菜。
寒冬腊月里,白霜浓郁,挖来白萝卜,摆上切菜板,一刀刀切成条状,放到日头底下晒,晒它三日四日,水盈盈粗壮壮的萝卜瘪了,软软绵绵的,洗净;再用力把瘪的萝卜条搓揉一番,搓揉过程中加盐,加蒜末、姜末,末了再添加些辣椒粉,狠心地再搓;然后层层叠叠填入团瓶,口子上用石压紧,贮着、等着炒。
白萝卜屁股上有一个蒂,像一根老鼠尾巴,祖母舍不得给猪吃,每次炒萝卜把尾巴切下来留着,集够一碗拿来炒一炒,嘿,是很好吃的一种菜,记忆犹新啊。
以前村子里有一男子,生活十分的清淡简朴,他是真正做到了: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他吃饭一根箩卜干能下一碗苞芦糊、三四个苞芦粿。总见他夹起一根萝卜干,放嘴里吮一吮,又新重放回碗里,接着赶紧扒几口糊,如此反复,到碗底干净了才把那根萝卜干咬下肚,脸上露出如嚼了一大块红烧肉般满足的表情。
不是他要抠门,是生活要他抠门,家里七八只嘴,只那么点菜园地,纵然有技术,也种不出现如今一年四季都琳琅满目的蔬菜来。
“勿须抛翠叶,留作瓮头齑。”白萝卜连头带尾都可吃,萝卜头上那一撮缨子,家乡叫萝卜菜。不要把缨子抛弃掉,洗洗净,切切好,腌起来,是瓮里贮着的一种好菜。待来年开春,百花齐放,百鸟齐鸣时,竹菜蔬筒里少不了萝卜腌菜,家乡读书人,外出打工人可吃一个星期啦。
我想念家乡的寒冬腊月,想念家乡的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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