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凌红

　　《酉阳杂俎》载：三门外画，亦皇甫轸迹也，金刚旧有灵。天宝初，驸马独孤明宅与寺相近。独孤有婢名怀春，稚齿俊俏，尝悦西邻一士人，因宵期于寺门，有巨蛇束之，俱卒。

　　好端端一段姻缘，蛇给拆解了。我不知道这是否是蛇妖，动了情，生了妒意，见才子佳人半夜幽会，扰了清梦亦或闲情，心起杀意。可以测度的是，大抵世人对蛇的感觉终究是害怕的。但作为十二生肖里的蛇，老百姓对它是熟悉的。小时候，常听到乡人说：“蛇盘兔，必定富。”在谋定一桩婚事面前，属相成了意念里的参考尺度。

　　我对蛇的印象不多，从记事开始起，《新白娘子传奇》最深入人心。那时候，看电视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追捧。在电视里，许仙和白娘子相遇了，天赐一段良缘。可是，端午节到了，善良的白娘子面临显露真身的提心吊胆。作为一个千年蛇妖，她为了报恩而来，历经劫难，留下千古佳话，是贤妻良母，也是蕙质兰心，更有医者仁心。

　　生物学家普遍认为，世界上最早的蛇类，出现于中侏罗世。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和恐龙同一个时期。那时候的蛇就像蜥蜴一样，四腿支撑身体，行动迅速。这样看来，蛇也是经历了岁月的洗礼，见过了沧海桑田，阅历丰富啊。

　　最有韵味的蛇，自然是从中华传统文化里走来。《诗经》中《小雅·斯干》一篇里，便有“维虺维蛇，女子之祥”之语，意指如果梦见蛇，那是将有女儿出生的吉兆。我老家就有这样的事发生。邻村一女子，三十好几了，好不容易看对眼了一男子。两人一拍即合，入了洞房。夫家三代单传，一心想着生个儿子。据说临盆数月前，女子梦见一条可爱的小花蛇，之后，果然生了一个女儿。越想生儿子偏偏生了个女儿，事与愿违。可是那女儿出生后，倒是有别于常人，不但面容姣好，其智力也超乎同龄人。因此，夫妇俩便心里逐渐释怀，深信不疑这是上天的美意。

　　如果说对龙是一种敬畏，那对蛇自是一种恐惧。尽管在科学的认知里，蛇不会攻击人，但是你不小心“触犯”了它，还是有危险来袭。农村的老房子，土木结构，夏日偶有蛇出没。有一次，我在厨房一角，见一黑蛇蜿蜒前行，顿时脸就沉了下来，一来是恐惧，二来觉得有些蹊跷，骨子里一直“谈蛇色变”，所以在生活中尽己所能，避开这样的“异物”。幸好，斯时祖母赶来，叫我别动，而后嘴巴念念有词，蛇便像听了号令，消失在视线里。

　　其实，在中国古典文学中，蛇多代指女性，妩媚，妖娆，与恐惧、可怕这样的词是不沾边的。《楚辞·天问》中，屈原就曾发出“女娲有体，孰制匠之”的叹问。东汉文学家王逸在此句下面注解道：“女娲，人头蛇身。”指明了女娲的形象。我想，女娲就是最早的“蛇神”吧，炼石补天，石破天惊，有灵有龄，功勋不朽，万世敬仰。

　　蛇年已在眼前，正月是挑战味蕾的“窗口期”。我看了看去年的体检报告，对照了今年的体重，自感有所退步。都说了，文学里的蛇是美丽的象征，于是，蛇年的愿望倒不如来得实在一点，保持身材，抵抗日常，如蛇狂舞。

千岛湖新闻网编辑：义永华 吴若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