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界千岛湖

快·准·活·美

点击打开
您当前的位置: 睦州文苑 > 原创佳作 > 散文
远去的“老朋友”
发布时间:2025-03-04 09:49:35

●青竹

窗外下着雨,这是一个降温的日子,我又裹上了那件长款羽绒服。只要一穿上这件大衣,我的手就不会冰冰凉,很暖和。其实,自从走向奔四的年龄后,我的双手就再也没长过冻疮。即使双手冰凉,我也只需搓搓双手,而无需担心它变成又红又肿长满冻疮的“胡萝卜”手。

冻疮陪伴我的历史比较“悠久”,从孩提时候,到求学阶段,一直到结婚、生孩子,每年的冬日,冻疮都会姗姗而至,像老朋友一样惦记着我。每年还没到很冷的十一月份,手指上有一块地方就有点肿了,摸去有点微痛,那就是“老朋友”来报到了。每隔几天,就有一个新的“肿点”长出来,一双手这里凸出一点,那里红肿一块,等气温升高,“老朋友”们也会偃旗息鼓不见踪影,气温降低它又“冬风吹又生”,如此循环,双手皮肤就变得粗糙,色素沉着,手指也变得粗粗的,我只能在脑海里想象自己一伸手即是“纤纤玉指”“指如削葱根”,那该多美。

“老朋友”每年都会随着十一月的冷空气如约而至,至次年的五一前后才销声匿迹。期间我的双手要么红肿得像萝卜,要么经过火炉烤火之后冻疮变成水泡,经冷风一吹开裂了,痛得我嘶嘶冒冷气。曾经试过各种偏方,萝卜煨熟了后外敷,在花椒水里面泡,各种药膏涂抹……但都没什么效果。这样算来,我一年有近一半的时间都在和冻疮“斗智斗勇”,结果是冻疮没个消停的时候,总是愈挫愈勇,只剩我徒叹奈何。

我的双手轻易不敢示人,要么背在身后,要么塞在裤袋。就像读中师时候,食堂有个磅秤,每当打饭时候总有三三两两的同学,嘻嘻哈哈站上去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我却总是默默绕道而行,因为太胖而心虚:同学都是八九十斤,我都是一百斤以上的吨位,又矮又胖有了具体的数值对标,这个热闹就不要去凑了。对食堂的那磅秤也有了隐隐的恨意:怎么不搬走,哪天搬走才好。

中师毕业后在一所完小教书,刚去的时候教一年级,班里有一个孩子是学校教务主任的儿子。因为儿子在我班里的缘故,每天他都叮嘱学校食堂阿姨,把我火炉的炭火添得足足的。在那一年,我竟然没长冻疮。不过第二年冻疮又重新卷土重来,因为工作第一年有了火炉暖手,第二年双手适应了火炉的温暖,冻疮该长还是长,还有就是教务主任对我的火炉不那么上心了,火炉放在食堂经常忘了添火。因为我教六年级去了,他儿子离开了我的班。现在想想,这个教务主任挺可爱的,如此分明地对待一个人,如此直白,如此赤裸,亦如此简单。

等我爬上三十五岁的年纪,忽然,这个“老朋友”不来光顾了。刚开始是纳闷:怎么呢?今年是特别暖和吗?以致冻疮不长了?其次是惴惴不安:今年没长是因为幸运,明年又会长起来的吧。后面几年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不长冻疮了!这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不用忍受冻疮带来的痒和痛,不用担心双手会变得粗糙难看。我得到了生理心理的双重解脱。

琴的手和我一样,从小到大都是被冻疮所困,只要一伸手,那双皮肤暗红,凹凹凸凸的双手啊,总会让旁人忍不住感慨:你这手,跟你这个明眸皓齿、如花似玉的样儿简直太不般配了。

去年的冬天,琴的双手上,冻疮终于也不来光顾了。

冻疮总会远去,就像一个多年的老朋友,一直不离不弃地陪着,某一天忽然不见了,竟然有了惦念。

更或许,是对那一去不复返的时光的惦念吧。


千岛湖新闻网编辑:邹楚环 梁津玥

淳安发布

淳安发布

视界千岛湖

视界千岛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