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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丰
清明节气一到,就有许多的文章写它,抬头总是想起杜牧那首诗:“清明时节雨纷纷……”,特别是那句“路上行人欲断魂”,真叫人难过又压抑,又是雨又是断魂的。我还是喜欢宋代陈与义的《清明》:“一帘晚日看收尽,杨柳微风百媚生。”清明时节里,万物复苏,杨柳微风百媚生,多舒心呀。
清明是季春三月的头一个节气,时序到了季春,大地气清景明,一切显得特别清洁明朗,故曰“清明”。
清明是一个响亮、热烈的节气。“以鸟鸣春”,各种鸟儿都啼鸣开来,猫也叫起春来。杨柳报春清明,轰轰烈烈。日本作家清少纳言散文《春天的无聊》写杨柳:“自作聪明的杨柳展开了眉毛,使得春光失去了颜色了。”
清明,亦是一个节日。据传,“清明”始于周代帝王将相的“墓祭”之礼,距今已有两千五百多年历史,清明节最早只是一种节气的名称,变成纪念祖先的节日与“寒食”节有关。
辞海“寒食节”释义:春秋时,介子推历经磨难辅佐晋公子重耳复国后,不愿为仕,隐居介休绵山。重耳烧山逼他出来,子推母子隐迹被烧死。晋文公为悼念介子推,下令在其忌日,禁火寒食,所有人家都不准生火,只吃冷粥干饼,便为寒食节。
到了唐朝,寒食节被定为祭拜扫墓日;宋元时,清明节逐渐由附属于寒食节的地位上升到取代寒食节的地位。
《东京梦华录》卷七里,作者孟元老描绘了北宋汴京人过清明节的情景:“寒食第三天,即清明日矣,凡新坟皆用此日拜扫。都城人出郊……士庶阗塞诸门,纸马铺皆于当街用纸衮叠成楼阁之状。四野如市,往往就芳树之下,或园囿之间,罗列杯盘,直相劝酬。都城之歌儿舞女,遍满园亭,抵暮而归……”从宋人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里,亦可看出那时清明节的情形——汴京人沿着汴河两岸踏青郊游,虹桥上市肆云集,各色农工商人奔走贩卖,桥下有船正偃桅,由背纤者相挽穿过桥孔……
清明,从悠远的历史中走来,那些踏春、祭祀、制作各种食物的习俗,一直未曾改变。
家乡的清明,那烟火气就是浓浓郁郁:家家户户做清明粿,出嫁女儿拿清明粿。童年时过清明,就是盼着有包子、米粉粿、烘豆腐吃,还有一顿左盼右盼的猪肉。
过清明节,少不了清明粿。这粿如半月、如木梳,以米粉、麦粉或米粉麦粉掺入艾叶为皮子;豆腐丁、腌菜、青菜为馅包成。有的地方叫“亮梳粿”,有的地方叫“月亮粿”。
清明时节一阵又一阵的春雨把山路边,草坡上,岩石缝里蛰伏着的“沙鲜(地衣)”唤醒,一朵一朵,身躯膨胀起来,静静地吸着雨水。以“沙鲜”为馅是家乡清明粿的特色。
清明前,人们披上蓑衣、塑料布,戴上阳帽(笠叶帽),挎上菜篼,系上麦子篓,冒雨到村后的山上“摸(捡)沙鲜”,一摸一菜篼,一摸一麦子篓。拿回家,筛去沙石杂物,择去泥土草屑,拿到水塘里汰几遍,入锅汆,汆后再过一遍清水;剁碎的白豆腐、蒜籽,加盐,加辣椒粉,拌进“沙鲜”里,即为馅。“沙鲜”馅的清明粿,吃起来灌汤,辣丝丝的。
还有清明时节的艾草,也是一道美食。家乡田野里满眼皆是野艾青青。野艾别名野艾蒿,摘来汆过水,去涩,打入米粉芡,色青而体绵,包上馅即为艾粿。如今,大雪飘飞的冬天,菜场、超市还有艾叶粉块卖,似乎整年都是清明。
家乡风俗,出嫁的女儿清明节要挑上清明粿去看望父亲母亲,家乡俗语叫“拿清明粿”。
我一上初中,母亲大人就把“拿清明粿”的事交给了我。外婆住在大山里,一担清明粿要挑出一身的汗。
外婆收到清明粿要“回篼(往我空篼里装吃食)”,我是吃了又拿了。外婆“回篼”都是蒸糕。外婆做的蒸糕我一口气能吞咽下四五块。蒸糕的味道是柔软、膨松、而微甜的。我问外婆,蒸糕里是不是放了糖精?外婆说不敢放糖精呀,糖精吃了败头脑的,外孙还要识字呢,头脑败了怎么办啊?
外婆的蒸糕是拿甜酒酿发酵做的,外婆去世已四十余年,那蒸糕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