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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儿
立秋,母亲从乡下给我带来了一包鲜花生。那花生大大小小,不像买来的颗颗饱满、匀称,确是土货。我知道,这是秋花生,比一般的花生成熟要早,但产量不高。父母总是强调自己种的,比买的吃起来要香。我没有刻意地比较过味道,只是喜欢吃。
童年时光,村子里家家户户都种花生。清明后,父亲就会拿出一袋子花生,利用晚上的时间把种子剥出来。第二天,屋后的小路上便铺满了花生壳,任人踩踏。据说,这样种出来的花生会长得更好。
花生地一般都选在离家较远的坡地里头,泥土疏松易挖。
家门口对面的山脚有一片坡地,是隔壁村子里的,每年都会种花生。每逢夏季,花生秧匍匐在地,株与株之间相互交错,遮盖了地面,仿佛织起了一张绿毯,远远看去一色的碧,特别养眼。
我和伙伴们经常去那里打猪草。花生地里长着野辣椒藤,随便拔了就是一大把;长着野高粱,又肥又嫩,开着粉色的花;长着虾米草,看起来小,拔起来多得很。
我们也在花生地里玩耍。背着筐篮,大踏步地从上往下跑,即使摔倒了也不会疼——花生秧软绵绵的。累了,我们坐着或躺着,跟花生秧来个亲密接触,也会趁机偷偷摸摸地拔一株起来,看看长出花生了没有。
入秋了,花生渐渐成熟。拔一株起来,根部挂满了一颗颗沾着泥巴的花生。有些是饱满的,剥开之后能看到淡粉色的种子;有些未长大,还只是充满汁水的浆果,咬一口,甜丝丝的。
花生开始结果后,不管大人小孩,都会经不住诱惑。上山干活,人们路过花生地,会拔一株起来摘几颗花生果尝尝。不过,拔了,也就拔了,没有谁会计较。再说,你在这里拔了他人的,说不定别人又在那里拔了你家的。大家彼此心照不宣,默认了“偷吃花生”的行为。
成熟的花生,不仅人爱吃,山上的动物也会候着时机来一饱口福。走到花生地的角角落落,会发现老鼠来过,松鼠也来过,那些花生秧底下的窟窟窿窿、两头咬穿的花生壳,就是最好的见证。有一年,我家种了一面坡地的花生,全被野猪拱了,颗粒无收。母亲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
过了中秋,就要挖花生了。父亲挥舞着两齿锄,一锄头一株,抖去浮泥,扔在一堆。我坐在地上,左手拿一株花生秧,右手五指并用,一颗颗地摘。父亲挖得极快,我怎么也摘不完,心情就焦躁起来了,眼睛不时地瞟着那些已经挖过的花生地。
趁着休息的时候,我扛着锄头去别家地里寻花生。已经挖过的地,泥土很疏松,随便一锄头就能翻起一大块泥土。寻花生得有耐心,不是每次都能寻到的。有的时候,要挖好几锄头,才能寻到一颗。运气好的时候,也能一锄头下去寻到好几颗。寻花生有着寻宝的奇趣,比摘花生好玩多了。
一季的花生收完了,村里人见了面都会问一问:“你家今年有几箩花生呀?”那些个箩数多的,自然会受到大家的称赞和羡慕。
母亲把花生藏在大大的木柜子里头,只有过节的时候才拿出来炒。我喜欢吃生的,就偷偷地爬到柜子里去拿。一次一把,时间久了,那花生也就明显地少下去了。等到母亲发现,已经被我吃得差不多了,少不了责骂。于是,父亲就把花生装在布袋里挂到堂前的天花板下,这样我就拿不到了。不过,我还是想出了法子,站在板凳上,用门后头的铁叉子把布袋戳个窟窿,摇几摇,花生就一颗颗地掉落在地。这事,直到现在母亲还会说起,引得一阵笑声。
吃花生也是要挑日子的。立秋,炒花生是必须的。这时候,新的花生还没成熟,炒的是头一年的陈花生。这天,到了半下午,母亲总算忙完了一天的农活,要炒花生了。我蹲在灶膛口,一会儿添柴,一会儿退火,听花生伴着锅铲在铁锅里翻出“哗啦啦”的声音。不一会儿,那抵挡不住的香味就开始往鼻子里钻了。入冬了,雨雪天大家一起围炉聊天。母亲也会拿一个小铁筛子,抓几把花生,放在火炉上烤。最隆重的要数炒年货了。母亲每次都会炒上十斤花生,除了招待客人,也会让一家人吃个够。
如今,花生在众多的食品中毫不起眼,但又缺一不可,大街上的炒货店,超市的柜子上,都会有它的一席之地。若想吃,随时都能买到,价钱也不贵。于我,童年的花生是最有味的,因为它承载了一代人的生活记忆和辛苦劳作啊!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邹楚环 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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