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倩

　　偶尔看见一段话，很是喜欢：九月像一棵栾树，哗哗流淌着细细密密的黄花，藏着一二枝粉红的果，不久便晕染满树，到那时，就是真正的秋天了。

　　我对栾树的喜欢一年深似一年，说不出的缘由，就是喜欢，就像曾经喜欢一个人，说不出他哪里好，就是念念不忘。

　　第一次知道栾树，是在蒋勋的《此时众生》里。说实话，蒋勋的文字我很少读，后来才慢慢接触阅读起来。一种未曾谋面的、莫名的好感，让我觉得它不管是花开五月，还是十月缤纷，都十分美好。

　　第二次读到栾树，是在简媜的文字里。她说：一排排热闹滚滚的栾树，花开得像金币铸造厂。那一日那一刻，我自觉腰缠万贯。简媜如是说，定是因为栾树的另一个名字——摇钱树。

　　栾树，春季枝叶繁茂秀丽，叶片嫩红，夏季叶色渐绿，黄花满树，繁花随风落尽。秋日的时光里，栾花簌簌坠地，有人称它们为黄金雨。此时的“黄金”竟如此清新，脱俗。

　　栾树的果，特别美，从粉色、绿色、黄色到褐色，层层叠叠。因其都结在树梢，风吹作响，故得此名。其实，栾树的果，我自以为，它们形似一枚枚小小钱币；或者说，更像是烈焰红唇。

　　家门口的步行街上，有好多棵栾树。每当这个季节，我经过它们时，都会不由自主地弯下腰捡一株掉落的栾树枝带回家。枝条上是粉绿黄褐不接的叶片，包裹着小小的黑色的种子。我看着它们的模样，不由得在内心感慨：感恩世间所有，都有因由，你心心念念的，必定会被一种长情所动，即便它们是树，或是种种草木。

　　有话说，“多识草木少识人”，真是如此。草木带给我的欢愉，如每天所见的晨曦与黄昏，生生不息，安暖无比。

　　一个人常立于阳台，看自己种的那些花花草草，在心里和它们默默对话。我也经常独自去看那片栾树，看它们似我熟识的故知，亦似一群端庄的女子；看它们或静默，或抑扬，或艳阳，或风雨……我记住了它们短暂的绚烂，如同人生一般。

　　三毛说，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如果我是一棵树，那么我希望我是一棵栾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邹楚环 王志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