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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明代,遂安与淳安、西安,合称“三安”。在这个不大的山城里,聚居着南来北往的人们,有本地的,有外地的,也曾繁衍出许多大家族、大姓氏。人们在这背山面水的一方地域上,从事着经商、农耕、小手工业等行业,延展出各种各样的人生故事。
(一)
狮城(遂安)县城虽是一个不大的山城,但城内聚集了各种各样的人,其中有不少是徽州人。对此,明代万历时期歙人方承训的《复初集》中,有一篇《从伯景礼公状》,文中指出:“遂安迩邑也,违歙二百余里,称饶富,便宜治生……凡遂安市贾皆歙人。”可见,遂安当地的商人主要是一些来自歙县的人。及至清朝,有关歙县人在遂安的活动,仍然时常见诸记载。
除了歙人之外,婺源人也相当不少。婺源中平东北有济岭,与严州遂安相通。当时,在遂安的婺源人主要从事开设典铺、盐业经营等行业。此外,还有不少黟县人也活跃于遂安。1920年第一刻《新安思安堂征信录》所列“民国七年戊午至己未腊月旅休乐输特别捐名”中,就提及一些遂安黟商的捐款。由于,当时在狮城的徽州人不少,一些徽商还在遂安一带建造会馆。
由于狮城是主要的茶叶产区,除了歙县人、婺源人之外,当时徽州府其他县份的商人,也有很多人在遂安从事茶叶经营。1934年前后一个叫“颖生”的黟县人抄录了一册《来往信录》抄本,其中记录着:“遂茶价平秤八十余元,近因箱茶闭盘,市大跌下,能得开秤,不酌则属万幸!男见收价吵大,故不敢做。”这里可以看到当时茶叶行情波动的一些情况。当时,许多徽州茶商都收购淳安、遂安等地的茶叶,不少商人或亲自前往遂安采购茶叶,或与当地的其他茶庄过从甚密。在徽州的一些商业历史资料中,一位歙县芳坑的江氏商人书信就提及与“遂安客”合股经营,公司成员主要来自歙县和婺源:另有文字也记载了遂安北街的德兴和茶号之茶商胡氏,与徽州商人具体讨论茶叶行情与商业运营的情况。
茶叶产业在当时,对狮城以及周边地区的带动作用是非常明显。清代、民国时期,在安徽街口附近的璜蔚,除了徽州当地的茶商之外,天津、上海和山东等地的茶商也纷纷在那里开设茶行,专门收购歙县街源一带及浙江淳安、遂安的茶叶。璜蔚一带的茶商贸易范围,亦覆盖了歙县周边,以及淳安、遂安等县。清末民国时期,《遂安珍眉市价复涨》一文,提及当时在上海,较之“婺源、屯溪之高庄货”“遂安珍眉系属中庄货”,盘价颇合英、俄各庄的销价,所以“市盘又复回涨至九十两,较前数日见涨四五两。”
除了茶业之外,徽商在遂安还开设有布店、杂货店等。当时在遂安,除了徽州人之外,还有不少来自浙江、江西等地的人。
民国《遂安县志》卷一记载:“邑人所业手工,若成衣、竹木、泥水、雕刻、铜铁诸业,皆甚发达,惟冶工多永康人,锡工多义乌人,大墅人能制箬帽,桃源凌家人能编草席,几为专业。”另外,该志还专门提及“商业”:“经商以徽人居多,杭、绍亦有之,邑人较少,近则乡村多本地人经商者。商以盐业为上,南货业次之,其他又次之。茶业由各商兼营,纸、柴、木、炭各商,皆本地人运销杭、沪等处。”此外,吴兴中在《淳遂两县的私营工商业》一文中指出:“淳安城乡有商店220余家,集市以县治狮城为主,兼有汾口、横沿、安阳、郭村、东亭五处集镇。经商者多为徽人,杭、绍次之,本地经商者甚少,故原淳、遂两县都有‘无徽不成市’之说……遂安有国药、粮油、细布、南北杂货、茶叶等七个商业同业工会,坐商179家,其中城区占129家。”
1921年遂安县商会成立,会址设在狮城镇的新安会馆,后迁至东大街。另有民国资料记载,当时狮城的商业可谓十分繁荣,“至日用所需设肆以贸易者,俗称南货店,次为京广洋货店,酒糖则称坊,衣铺称庄,药铺称堂,书铺称社或局,其他染坊、灯笼、面馆、理发、镶牙,则以商而兼工,水果、熟食仅设摊场,则为小贩矣。”按照这里的文字记载,当时的狮城应该是店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
(二)
遂安与徽州毗邻,民国时人吴日法在《徽商便览》中指出,歙县东南至浙江遂安县界170里,“由街口而至遂安”。其陆路“则鸟道萦纡,凿山渡度,又有危峰岭、连岭为障,危峰岭岭巅有小岭十二,皆通遂安,道路甚为崎岖。”而休宁县的东南一角亦与遂安毗邻,清康熙年间休宁县令廖腾煌曾指出:“休宁地方,傍山依谷,东连严、衢,南通遂安,西接江右。”这些都说明,遂安与徽州山水相连,关系极为密切。
正因为相距甚近,两地的交流相当频繁。关于这一点,在一些族谱中多有反映。例如,《遂安中洲程氏族谱》14卷首1卷,清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崇本堂的木活字本。该族始祖可追溯到东晋程元谭,程氏于南宋绍熙二年(1191年)自歙县富溪村(今属黄山市屯溪区富溪乡)迁居遂安县中洲村(今属淳安县中洲镇);而婺源《三田李氏重修宗谱》中开列的“各派捐输芳名”,其中提及“浙严遂安慈峰宏山派”。此外,《越国汪公墓祠志》中,也有分迁各地的宗派,如达公派中就有淳安县横塘和遂安县支派等。两地宗族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活跃于遂安的黟县钟山金氏之旧宅
在传统时代,两地民众也时常前往彼此对方务工。根据《中国经济志》20世纪30年代的调查,在采茶季节,“歙、绩两县,摘工多淳安、遂安及本省旌德、太平县人。休、黟摘工,以安庆六邑人居多。婺源多浙之开化、遂安,及赣之浮梁”。其中,休宁县的采茶工人一般都是妇女,她们多来自浙江遂安,本省旌德、太平,以及安庆府六县。另外,据对歙县长陔区南源村的调查:该村除了二三户鳏寡不种地外,其余的农民差不多全都到一二十里地以外的山上,租入浙江遂安业主的山地种植苞芦。而在遂安西北乡,种茶则喜欢雇用徽州人。
除了普通民众的交流外,一些读书人也落户遂安。清代遂安人毛升芳撰有《冒籍纪实》一文,指出:“遂邑夙称材薮,我朝定鼎以来,人文尤盛,但他郡接壤,历有寄居,若令其入籍与考,钻营飏去,则本邑真才反有遗珠之叹。”毛氏还举了一个发生在身边的例子——有位徽州人叫张永登,“出身微贱,违禁捐纳武衿”,结果被毛升芳等人举报。毛氏还指出:在遂安的“寄庄户不下百十余家,医、工、商贾侨居吾遂者又踵相接”。在这种背景下,他非常担心法久渐弛,所以要求将相关禁令勒石,以期一劳永逸。此一例子说明,当时有不少徽州人迁居遂安,并因科举考试而引发两地士人的纠纷。
(三)
在频繁的接触与交往中,新安江上下游民众对于彼此都形成了相当的认识。
新安江中下游曾流传着《徽州萝卜与遂安高桥》的故事,说的是——从前,徽州萝卜大得出奇,而遂安高桥亦高得古怪。某日,遂安城里有个人想到徽州去见识一下徽州萝卜。与此同时,徽州也有人欲往遂安去看看那座高桥。他俩同日动身,各走了两天,在遂安连岭上相遇。遂安人问:“客官仙乡何处?欲往何处?”徽人答曰:“吾乃徽州人,一向闻听遂安有座高桥,颇想见识。客官您是哪里人?”遂安人说:“小可为遂安人,想去看看徽州大萝卜到底有多大?”徽州人见状便说:“那不用去了,我跟你讲一下算了。据说有一年,朱元璋、刘伯温带领千军万马来到徽州,吃了三天三夜,那个萝卜还只吃了大半个哩!”遂安人感叹:“这个萝卜实在是大得出奇!”随后,他便接过话头说:“那你也别去遂安了,我就跟你说一下吧——前年六月,本人在高桥上撒一泡尿,直到去年六月,才刚刚落到桥脚。”这个故事以徽州人与遂安人相互矜夸为主题,反映了新安江干流与支流人群之间彼此相互理解的愿望。

现在的姜家镇古街风景
事实上,在以两县交界处为背景的民间故事中,遂安人与徽州人时常同时出现。这些民间故事反映了徽州与遂安的地域差异与相互间认知。当然,在不少方面,两地也存在着共通的方面。例如,由于新安江一水贯通,上下游历来有着密切的交流,除了徽州的一府六县之外,华云进香的习俗,在新安江中下游民众中亦颇有所见。
遂安县地当皖南前往浙西的交通要冲,境内地形多样,部分土地又较为肥沃,是新安江中游开发较早、农业比较发达的地区。自东汉末年孙权派部将平定山越、设立新都郡诸县,迄至1958年10月28日遂安县建置被撤销(与淳安县合并),前后历时1300余年。而在此前,狮城镇一带一直是遂安县的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中心。根据2014年出版的《淳安县志》记载,从1956年库区勘测调查资料可知,狮城镇居民有1347户、5371人,其中非农业人口多达3392人。及至1959年6月20日,新安江截流(水库大坝封孔),库区正式蓄水,遂安县遂被淹没,原有的码头悉数遭废弃,附近城镇及乡村的人口也纷纷被迁往各地。
(图文来源《新安江流域城镇》)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邹楚环 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