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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 吹——读《我的阿勒泰》有感
发布时间:2025-11-27 11:09:53

郑凌红

起先看到“山吹”两个字,颇觉陌生。后来知晓,这是一种颜色,纯正的黄。品读《我的阿勒泰》,我看到了生活里破壁而出的明媚,一如山吹之色的温暖,那是诗和远方,也是我向往的生活。

一直以来,喜欢阅读,喜欢码字,喜欢行走。但也难免感慨祖国大好河山,平凡如我,常常困于日常。加之精力有限,未曾踏足阿勒泰,却受不了《我的阿勒泰》的纸上诱惑,心底滋味总一言难尽。遗憾,只能盼着日后有缘实现。

没有落在那片土地上,只能对阿勒泰产生“精神原乡”般的依托。

实际上,纸上的“阿勒泰”,构筑的便是“精神原乡”。每个人对于故乡都有独特的感情,这样的感情,形成了个人的独特理解,这是作家形成辨识度的重要维度。当理解的角度不一,视野不一,在文字里,读者会有一种触感。粗糙、凛冽、洒脱、随性,带着某种粗粝的沙沙声,仿佛指腹真的摩挲过阿勒泰风中的砾石,触碰过冬牧场里结着霜花的羊毛。

我在李娟的文字里,开启一场盛大而孤独的漫游。人需要有对生活的朴素憧憬,文字亦然。在李娟笔下,对人的描写或用笔是节制的。我们或许早就习惯了世界的喧嚣与回应。而阿勒泰的群山与旷野,古老、静穆,不为人类悲喜所动,像苍茫人生、孤独灵魂的解药。

阿勒泰,空旷而温暖。李娟唤醒了这片土地的“物性”。碗、一茶、面粉,拆帐篷,打包家当、跟着驼队和羊群……这种生活,没有不动产,只有流动的家,带给你阅读的不确定。然而,“在路上”的状态,孕育了独特地域坐标上坚韧的生命力与适应性,这样的“确定”让读者沉迷。它告诉我们,“家”不是固定的坐标,而是承载着生活记忆的行囊本身。

语言,是作家的一张名片。从某种意义上讲,刘亮程发现了李娟语言的独特性,我也在“花城文学课”上听到看到刘亮程老师对语言的解读。后来,同样地在“花城”公号上买下大字版的《我的阿勒泰》,冥冥之中,我觉得这便是我和“阿勒泰”的缘分。

在书中,我觉得,李娟独特的语言,来自于她对这片土地独特的感知力。散文写作之难,难在它更有赖于作者丰富的生活积累和由此酿造发酵而得的人文情怀和致远的精神世界。这是散文文体的要旨。且看她,在一场狼狈不堪的迁徙后,忽然注意到天空的云“胖得像要滴下油来”;能在描述完严酷的寒冷后,转而调侃母亲被风吹得千奇百怪的头巾。有评论家说她,“在文字的细微转化处,让艰辛化成了可以咀嚼、甚至值得回味的生命体验”。这份轻盈,是阿勒泰赠予她的子民最宝贵的礼物,也让远方的读者,在会心一笑中,感受到一种蓬勃不屈的生命元气。

他乡即故乡。我后来才知道,在阿勒泰,在牧场,路的行走权是羊说了算。由于海拔不同,阿尔泰山脉形成了春秋牧场、冬牧场、夏牧场。哈萨克族牧民一年四季随着不同海拔牧草的生长转移草场,放牧牲畜。看似转场的队伍走得散漫随意,实际上在转场的过程中,牧民都必须按照老天爷赐予的现实世界里长期形成的固定“牧道”行走。牲畜之间,草场之间,牧村之间,都有专门的牧道……这些“陌生化”,对跨区域的读者而言,充满了热切期待。经由文字,我们张开想象的翅膀,在他乡山水中,静下心来,求得短暂的安宁,促成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我常常在想,除了我,其他的读者,在读《我的阿勒泰》时,究竟在向往什么?我们向往的,或许并非阿勒泰本身——那真实的风雪与劳苦,我们未必能够,也未必真心愿意承受。我们真正渴望的,是李娟的“眼睛”和“心灵”,是她那种将粗粝生活转化为诗意叙事的能力。

文学的创新转化,是文学的新风尚,是时代赋予的新命题。从文字输出到电视剧的热播,李娟开拓了“文学影视化”的心征途。阿勒泰,是斑斓万物中的一朵。作家李娟,让我们知晓,在文学的道路上,唯有时常反观自身生活的狭隘,并抽丝剥茧,才有可能收获“柳暗花明”的丰盈。

生活永远是琐碎的,作家的功能在于从琐碎中抽离出来,用强大的个体认知去抵达“生活在别处”的想象,在开拓自己文学疆土的同时,丰富每一个读者的精神维度。

合上书页,窗外的城市依旧车水马龙。阿勒泰远在千里之外,它或许从未知晓我这个陌生人的存在,也从未邀请过我。然而,通过李娟那清澈而富有质感的文字,我已经在灵魂中,完成了一次对它的秘密造访。

阿勒泰的苍茫与精微,寂寥与温热,已如一枚无形的印记,构成对未知世界的新感知。这,或许正是阅读最深的魅力。它让每一个无法抵达的远方,都成了我们精神上的故乡。虽未亲至,但心已在阿勒泰的风中,站立了很久,很久。


千岛湖新闻网编辑:邹楚环 徐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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