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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书旗
绩溪县与原遂安县虽不直接接壤,但两地的文化同宗共源,在千年前就已共同孕育出自己的语言,想必那时候同属新都郡居民的语言交流是没有障碍的。只不过后来由于行政区域的归属不同,以及受外界因素的影响,两地的语音都起了变化。而且变化越来越大,但语言骨子里的元素是一样的,这在其他地区的方言里是找不出同样的基因的。
在《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分卷之《绩溪方言词典》中,可以发现大量遂安方言的影子,虽然同一件物品两地叫法的发音不一样,但它们潜在的基因是一样的,比如说“横培路”一词,指的是绕山盘转的路。在原遂安一带,人们也会说:“高山有横培路。”这个词与遂安方言的用法是一模一样的。当然,绩溪与遂安两地对“横”的发音不一样,绩溪念“宏”,遂安的发音近似“王”,两者有很大的差异,但其义都是指绕山盘转的路,这一点在其他的方言里是没有例子的。再比如“张尿”一词,指的是从后面用手托起小儿两腿,让他小便。这个动作,用普通话说指的是“把尿”,而且大多数方言都称之为“把尿”,至于“把嘘嘘”一词,是近代才出现的亲昵用语,唯独绩溪方言与遂安方言称为“张尿”,这绝非偶然的相同。
遂安方言与绩溪方言的共同源头根植于古新安郡的原始方言,并在徽语的框架下发展出严州片与绩歙片的差异。两者通过新安江流域的地理连通性、徽商活动的文化辐射以及跨区域移民的语言互动,形成了“同源异流、互补共生”的关系。这种联系不仅是语言学上的典型案例,更是新安江流域历史文化共同体的重要见证。
翻开《绩溪方言词典》,类似的例子比比皆是,我们可以从一些日常常用、常见的基础词汇入手,稍作对比,就能看到遂安方言与绩溪方言源头的契子,就能感知两地方言在日常生活中的高度近似。比如,朝朝(cháo cháo),爷爷的称谓;慢老子,后爹;慢娘(慢母),后妈;老妪,老婆;新妇,儿媳妇;后生璞,这些称谓两地几乎一致。还有些词汇,使用的场景和意思,两地也是一样的。比如,搭,是表达“和”的意思。两地人会说:“我搭他是好朋友(我和他是好朋友)。”还有一个字,低,绩溪方言念知,“知”有两层意思,一为蹲,蹲着的蹲;二为在,在这里的“在”,例如“找了半天,原来你‘知是’这里啊”。
此外,两地生活中涉及到的一些计量单位、数量表达方式,也极为相似。如,里把路,意思是“一里路左右”;里把两里路,意思是“一两里路上下”;初十边,指的是农历初十左右。
以上只是例举了很少两地日常用语的例子,但已不难看出两地语言的共同性,这决非偶然,它们之间必然有很深的历史渊源。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邹楚环 王志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