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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故乡
发布时间:2018-11-29 13:50:39

光阴似箭,人生苦短。许多事物,往往在不经意间,就成了永恒的过去,常令人扼腕不已。我非多愁善感之人,但经不住情绪左右,也难免会日有所想、夜有所梦,尤其是那梦中的故乡,山水田林,清晰如初,人情旧事,恍若昨日,总让我梦里流连忘返,醒来思忆难收。

我老家在遂安五都。“六都有好溪,五都是好源”,是当时遂安人对五都源风光迤逦、土质肥沃、粮丰物阜、人杰地灵的由衷赞誉。20世纪50年代,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就是在这方宝地上,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乐趣的。

还记得春天里的那片花海。村前屋后,桃红柳绿,梨粉李白;山坡上,如火如荼的杜鹃花与粉紫色的猪藤花、鹅黄色的纸皮花、瓷白色的坚七花交相辉映,姹紫嫣红,悦目赏心;田野里,金灿灿的油菜花、红艳艳的草子花、白嫩嫩的佛豆花丘丘相连,于暖阳下争奇斗艳,溢彩飘香,引无数蜂蝶来辛勤采蜜,让过路行人驻足陶醉。我们在林葱松翠的群山中砍柴、拔笋、摘野果、挖硬蕃;在秧青麦黄的田野上剪“青草”、放纸鹞、戽泥鳅、捉黄鳝;在绿草如茵的溪滩上放牛、做游戏;更难忘在村口古树上掏鸟蛋,在晒坦里舞狮子、跳竹马,在放学路上打冲锋、抓“特务”,一天到晚,忙得不亦乐乎。

还记得盛夏日的那种火热。正午烈焰里,溪边栗树上的知了聒噪个不停,树荫下叔叔家的大黄狗哈着舌头在打盹,我们赤脚踩着溪滩边滚烫的石头,到水流拐弯处的深潭里洗澡、打水仗,在滩尾有落差处汗流浃背地围堰装“簗”捕鱼,在清澈见底的溪水里捋鱼、扳蟹,在河滩上掰芒花、挖穔子吃。有一次,大人们冒着酷暑在车水抗旱,我们几个被火辣辣的阳光烤得浑身通红的小家伙,竟在田塝塌陷处的泥洞里找到了一窝活蹦乱跳的大泥鳅,用笊篱捞起来,足足装满了一水桶。

还记得秋收时的那番忙碌。大人们在前面割谷、收粟、拔豆、掰玉米、挖番薯、采棉花、摘桐子和茶子,我们跟在后面捡漏;大人们在树上打板栗、刟乌桕、扭柿子(用粗长的竹竿打板栗,在细长的竹竿上装一柄弯刀刟乌桕,用尖端留丫杈的长竹竿扭摘柿子),我们在树下抢着拣拾;收来的谷物要翻晒,我们帮着母亲们用谷耙扒、用“调叉”捶、用扫帚扫;晚上还要做夜工剁番薯藤、撕玉米衣、挖苞芦子,一般都要忙到深夜的。大人们还可以,我们人小不经熬,有时候手里撕着玉米衣,不知不觉就靠在玉米堆上睡着了。

还记得冬寒中的那些乐趣。最喜欢白霜遍地的清晨,从门口石臼中凿起厚厚的冰块,用稻草绳穿起,然后兴致勃勃地踩踏着路边田沟里的冻土“萝卜丝”,嘎吱嘎吱地去上学;最喜欢大朵大朵的雪花漫天飞舞,转眼间就把平日里司空见惯的山水田林藏进厚厚的洁白,只露出一团迷人的轮廓,等不得雪止天霁,我们便蜂拥而出,先在坦墙上盖个脸印,然后抓起雪球对砸,还在坦里堆起又高又大的雪人;最喜欢“三九”天屋檐下、山崖边晶莹剔透又粗又长的大冰凌,想方设法都要弄两块下来,拿在手上轻轻击打,听那悦耳的叮当声。

那时的故乡是原生的,自然的。因为山青,水才秀;因为没有污染,所以四季分明,适合万物生长。但从五十年代末开始,随着大跃进炼钢铁、修水库,三年困难开荒种粮和农业学大寨劈山造田运动的兴起,村头那些几人才能围抱的大柏树、大樟树、麻栗树和上游大片山林砍掉了,山洪爆发了,溪边的田地被冲垮了,绿色的溪滩不见了,水往乱石底下流了。虽然后来建起了地下水库和十八华里大坝,按照统一规划进行流域治理,重新平整了土地,并在山上种植了许多经济林木,旧貌换成了新颜,却把五十多年前的那道风景,永远定格在1958,留下了无尽的思恋,让我情牵梦绕。 (余象武)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徐丽 徐满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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