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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碓、水磨、水车
发布时间:2019-08-19 08:59:14

章建胜

沈从文先生曾经在一篇文章中这样描述道:“水碓屋是一座安置在山谷尽头的坎上的老土屋,前面一个石头坝,坝上有闸门,闸一开,坝上的积水就冲动屋前木水车,屋中石磨就随着转动起来了”。我那家乡的水碓屋不仅有石磨,还有捣米的碓,石磨是磨粉的,碓是舂米的。碓,是在一根木头顶端安上石制碓头,成马头状的舂米器具,地面上安有石臼,木水轮转动拨动碓,上下舂米。那一担担的苞芦和谷子挑到水碓来,挑出去时就变成金黄金黄的玉米粉和雪白雪白的米了。

石碓屋坐落的地方一般都有些讲究,背靠的青山要显得稳实,出米和磨粉的地方要相对开阔些。水碓是一个叫嫩苟的人租下的,嫩苟叔与我爸年龄相仿,一脸的憨笑,与来水碓的客人打着招呼,递着烟。

“好早哦,天刚亮,你们就来了。”水碓屋离我们村有点远,是山坞口子上单独的一座土屋。“放下肩上的扁担,你们就到山里去吧,让箩筐自己排队,等到天撒麻了,再来解散这队伍。”水礁屋上面的坎子不大,堵好久的水,才能舂一担谷,有时候只转石磨,不舂米。也好,磨一担玉米粉或舂一担米就可以坐下来,坐到门外的坝坎子边上,看水慢慢涨满。偶尔有一朵野花,从山沟里漂下来,心情也随之荡漾起来。

可以想象,这位叫嫩苟的人的日子过得十分充实而又带些甜蜜的。很小的时候,我喜欢跟在父亲的后面去水碓屋玩,嫩苟叔是一个单身汉,喜欢开笑话。有些笑话我听不懂,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话我听起来一点都不好笑,可大人们却笑得弯了腰。慢慢地,我与嫩苟叔熟了,就一个人到他那水碓屋去玩。他是以水碓为家的。有时晚上没有粉磨,他就和我讲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我问他为什么一个人过,他说,每到夜深人静时,山中就有一只叫布谷的鸟变成一个美丽的女人来与他作伴。有时帮他洗衣服,有时帮他捶背。我说我怎么从没见过呢?他说她最怕见生人。他说她帮他纳了一双鞋,还绣了鸳鸯枕,他说她睡觉时有一点毛病,喜欢打鼾。他说,将来要是想通了,就与那鸟变的女人成亲。当时,我对那嫩苟叔羡慕得不行。

木水车转动着,石磨也转了一圈又一圈。日子当然也就一天天在转了。

把下丘田的水车到上丘田,把山脚下的水车到半山腰,水车是必不可少的。水车有用手车的,也有用脚踩的。

大清早,那两顶草帽就如蘑菇菌一样,长在车架上了。那“蘑菇菌”,是太阳晒不枯的。踩着车轱辘,一步一步,老是重复。干脆,唱曲山歌,再聊聊笑话。那年月,一男一女在车架上车水,便车出了爱情,成为情侣的也为数不少哩。炎炎的夏日,一架一架水车如长龙在烈日下吐着口水,那阵势让人感叹劳动的艰辛与欢乐,人与人之间的苦乐观是不一样的。

水碓、水磨、水车,一圈一圈,转动着我鲜活的记忆。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徐丽  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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