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的位置: 睦州文苑 > 原创佳作 > 随笔
一种名字叫“瓮”的野果
发布时间:2019-11-11 15:51:26

不是请君入瓮的“瓮”,是一种野果的名字。不知家乡人为什么给它取这么一个名字,是否与它的模样有关?它的模样就是请君入瓮的瓮的模样,是小小的迷你瓮。

长在山里的瓮,我们又叫它长瓮,简直是酒坛的缩写,口小、底小、腹大,长长的;山外的瓮,却是缩写的农家的冬菜坛子,大腹便便,矮矮的,近乎圆形,人们也叫它圆瓮。酒坛与冬菜坛,都是陶器瓮家族中的一员。瓮树虽叫瓮树,其实不能称之为树,但也不是藤,是介于树与藤之间的一种荆棘,浑身都是硬刺。瓮的果实上,也布满了细密的刺,不过瓮树开在早春的花倒是洁白洁白的,那时山花还没竞放,远远望见,叫人耳目一新。

长瓮爱生长在大山深处的荒地里,或者小溪边,我老家千岛湖南边的七都源源头,有好多好多长瓮。瓮红了的日子,是深秋,摘瓮是我们做小学生时在那个季节的趣事。那个季节,百果渐逝,柴草的浓妆也已轻卸,视力所及处任何一棵挂着瓮的瓮树,也难逃我们的目光。摘瓮很容易被瓮刺划伤,手上脸上流血很是稀松常见,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瓮的兴趣。为了摘瓮,我们甚至在星期六放学后,饿着肚子跑去很远的野山,攀上很高的石崖。

瓮并不好吃,吃起来也麻烦,先要搓去表面的细刺,再掰开,剔尽里面裹夹着绒毛的籽,口感干干的,糙糙的,淡淡的酸带着淡淡的甜。瓮的另一种吃法,是插在火炉里,经炉火煨烤,用手指蘸吃顶上溢出的糖液。一颗瓮能溢出多少糖液呢?看糖液溢出的稀奇其实远胜过吃糖液的欲望。

不过瓮确实是可以煎糖的。小时候常听大人说起从前摘瓮煎糖的事,只是我们能记事以后,从没见谁去摘瓮来煎糖。曾经在瓮熟了的季节,缠着父母去摘瓮煎糖,但父母一次也没满足过我的这个愿望,不知是那时生活比他们说的“从前”好了,不屑于去摘瓮煎糖,还是那时天天要到生产队挣工分,没时间摘瓮煎糖。直到去年,在五都源的一个村子,我才差点亲见有人煎瓮糖。摘瓮煎糖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大妈,摘了两背篓瓮,煎了满满的两大盆糖,她煎瓮糖是给在外工作的儿孙蘸麻糍尝鲜。可惜我知道大妈煎瓮糖,是在她煎糖好多天以后,终究没有眼见。

二十多年前的五都源大坝,是解放后建成的简易大坝。那时我去五都源,大坝两侧长有许多瓮树,果实累累,但这瓮与山里的瓮不同,圆圆的,后来才知道这叫圆瓮。在五都源混熟了,知道与我年龄相仿的人,少年时结伙玩耍,也爱去摘瓮吃的,不过他们摘的是圆瓮。五都源大坝上,现在已是见不到一棵瓮树了,大坝已修成宽敞的公路。不过路外半荒废的地里,想找一两棵瓮树,也不是难事,但现在的少年谁会去找?

五都源除了生长圆瓮,当然也生长长瓮,但长瓮是要长在山上的,前面说的大妈,煎糖的瓮就是山上摘来的长瓮。

讲究养生的现在,瓮有了新的吃法。去年初冬,朋友余老师在千岛湖镇上,竟然见到有人摘了瓮摆卖,是长瓮。余老师买了十多斤回家浸酒,说是瓮酒对身体有这样那样的好处。偶尔也喝一杯的我,禁不住就跑到山上摘了半篓,浸了酒。浸的瓮酒早吃完了,口感很不错,不过对身体添了哪些益处,还没感觉出来。

瓮并没有野生的胡桃、裂瓜好吃,也没有家种的李子、枇杷美味,但烙印于脑海中的瓮的模样,还有摘瓮吃瓮的场景,却一点也不比胡桃、裂瓜、桃子、枇杷逊色。

瓮是瓮的小名,就如许多乡村人的小名叫嫩狗阿牛一样,在户口本里,却另有一个大名。瓮在它的户口本里,名字雅致得几乎要叫人倾倒:金樱子。(李应富)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徐丽 徐满萍


淳安发布

淳安发布

视界千岛湖

视界千岛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