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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乡黄昏
发布时间:2020-01-09 08:40:13

 ○江涌贵

傍晚的小山乡,每一个村弄里都被风儿居住,每一条小溪都有鱼虾在游荡,每一株草木上都藏有光阴的痕迹,每一块青石板都有犬吠鸡鸣。那时候,炊烟慢慢升起,月色慢慢降临,犬吠慢慢相传,一片悠然自得的景象。

黄昏时,干了一天农活的村民都收工回家了。男人们或许顺便砍点柴、割点草,或干点其他杂活,迟一点回家。妇女们先回家洗菜、挑水、点火做饭。袅袅的炊烟从各家屋顶上冒了出来,在晚霞的映衬下格外动人。村里传来了狗的欢吠、鸡的欢鸣,羊的咩咩声,牛犊子饮水的声音。谁家冒烟早,十有八九是有客人来了。我常常挑着一担柴火,用担柱支撑着柴担,站在山坡上边休息边望向自己家的烟囱,看着袅袅升起的炊烟,心里便想着妈妈做饭的情景。

那时,一天之中最美的是黄昏。红红的太阳挂在树梢上,像一枚熟透的柿子。鸟儿扑啦啦飞翔着,忙着回巢。一只狗,半眯着眼睛,静静地卧在古树下。霞光四射,闪烁着温暖的光泽,草木都披上了霓裳,安静浪漫。

乡村的黄昏,生动有味。不用呼喊,炊烟也是收工的号子,男人们卸了牲口,扛着犁具,说说笑笑着回来了。家境好的,桌上早摆好几碟小菜,男人们洗罢脸和脚,坐下捧起大花碗,吃一口菜,品一口酒,一天的劳累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即便家境差的,吃上暖暖的晚饭也便沉浸在农耕生活的满足之中。

吃完饭,有到村中人多的地方去谈天说地的,或畅谈农事,或议论从县里传来的新闻;也有去串门的,谈家事,传播“新闻”:谁家的儿子要娶媳妇了,谁家的闺女要出嫁了,谁家的儿子考上大学了……

傍晚的太阳把余晖洒在小鱼塘的水面上,像是撒下了一大片闪亮鲜艳的细鱗片。黄昏中,一对青年男女漫步在村外的田间,橘红色的霞光拉长他们的背影,格外温暖。村里的孩童在晒坦上你追我赶,满怀欣喜,这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候,也曾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刻。

太阳快落山了,绯红的强光从树梢头喷射出来,将白云染成血色,将青山染成血色。在这血色中,太阳渐渐向山后移去移去,忽而变成一个红球,浮在山岗上。这时,它的光已不再耀眼,山暗淡了,云暗淡了,树也暗淡了。

久违了,山乡黄昏,满满的都是宁静与安详。


      千岛湖新闻网 责任编辑:方志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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