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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度的冬天
发布时间:2020-01-09 08:41:22

 

○余昌顺

记忆中的从前,整个冬天给我最强烈印象的是路边那些松土——一到早晨因冰冻而从土里冒出来的晶莹的“白条儿”。我们这些孩子在通往砍柴的路上,会故意踩上去,搅掺着泥土的冰冻因断裂而发出“吱嘣吱嘣”的响声。这响声类似于吃家乡一种揉搓后再晒干的“萝卜丝”,冰冻的形状也十分的像,所以,我们都称路边那些冰冻为“萝卜丝”。

“萝卜丝”的世界是寒冷的世界,是从前冬天必备的符号。当然不止“萝卜丝”,还有——

屋檐上的冰凌。下过雪后,白天太阳照射下或温度达到零上后,雪开始轻微地融化,到了夜里,温度骤降它们沿着瓦槽流下,结成一条条圆柱形的冰凌。为了好玩,我们拿来竹竿戳,它们纷纷落下,大多粉身碎骨,也有落在松软的材质上面(比如稻草),保持完整,大的超过我们的胳膊。

山涧小瀑布上的冰柱。到了冬天往往水比较小了,但这小水在气温降至零下后,刚好给结冰提供源源不断的水源。有时气温连续好几天都保持在零下,冰柱就越结越大,出现了让人震惊的规模。而在冰柱旁往往又有多种多样的冰凌,或在草梢上,或在柴叶上,我们掰来放嘴里吸,不是因为好吃,而是为了展示吃冰块的“姿势”。

结成一片的冰。最多最常见的是各类小水,有的是因为各种原因洒落在一旁或路上的,这时全结成一块了。看上去就像涂上了一层滑滑的秞彩,有着无限的滑腻。再者就是荒弃的农田里有着各式各样的水,整个冬天会冻成一片冰,完全可以在冰上滑,只是没有滑冰靴。小溪的浅水区基本都冻成了一块,厉害的时候,在平静的地段整个溪面都冻了。完全可以从此岸走到彼岸,不会担心冰破落水。

我看到最厚的冰有一寸多,如果在雪的映衬下,完全可以乱真北国。

到了冬天,在冰雪的世界里,一切都显得脆,包括自己的肌肤,被寒冷冻着的手本身就麻木,还一碰就破,尤其是砍柴的时候,那种滋味回忆也无法到达。但在当时,我就想到了为什么有一个叫“苦寒之地”的词,可能就是小时候在家乡冬天里的一些遭际吧。

为何我用以上篇幅去描述记忆中的冬天,因为在“当下冬天日子里”还得到记忆中去打捞,说明我好些年没有碰到这样的情景了。一方面是由于自己离自然越来越远,另一方面(当然更重要)是“苦寒”之情景越来越少了。我们把不冷的冬天称为“暖冬”,这是一个多么有温度的词儿。“暖冬”的标准是什么?是缺少冰雪?是零度以下的气温不多?还是什么?我知道的淳安最低气温是零下10度,一般冬天零下3、5度是司空见惯的。

因此,我要问:2020年1月6日的气温还是暖冬吗?手机自带的“墨迹天气”头天预告是“最高20度,最低10度。”到了6日晚上,我回看了当天天气显示:最高22度,最低11度。

在临近三九的日子里,出现这样的“高温”,若放在很久以前缺乏科学的年代,一定会出现人心惶惶的局面,大家会以为天出乱象有凶兆。但这是一个科学的时代,科学多年前就开始告诉我们人类面临着严重的“温室效应”威胁。冰川在融化、北极熊在流离失所,帝企鹅的家园在缩小。如果地球两极的冰川在不断缩小,海平面要升高多少?人类的家园会到哪去?

“1·6”这日的“高温”,不知给了多少人以警示。我们一直倡导的低碳生活方式,如何可以实现。不知自己是不是生活在高排碳的方式里,淳安的特别生态功能区建设是不是有着低碳的功能?我想一定有。不知我们抑制一下欲望是不是可以少产生好多“二氧化碳”?追求简单可不可以成为我们新的时尚?为这个时尚的形成要付出多少的努力?

“高温”对我最直接的影响是,我改变了吃肉的方式。1月5日从老家拿来了三十多斤的猪肉,我们“遂安十三都”吃的都是风干肉。何谓风干肉,就是“肉在寒风中任由吹”。老家的风干肉是出了名的,宰完猪把肉挂在阁板下,过去的木结构房子到处都有漏风的眼。瓦缝里,土墙壁眼里,窗户里,板缝里,因为有足够的风,风干肉在成型。现在是钢筋水泥屋了,没有这些风的条件了,但好多人把肉晾在顶层,将窗户打开成为对流状,也算是“异曲同工”。

但有风还不够,还得要寒。现在缺少的是寒冷,从前杀年猪都是寒风凛冽的日子。气温一般都在零下几度,猪一宰倒就被风吹冰了。场地上,还未来得及清理,有些血水就已结成冰。那样的天气才是风干肉能成风干肉的上好天气。而1月6日的最高气温居然达到了22度,我还敢风干吗?还敢挂在卫生间的窗外任风吹拂吗?

赶紧买来盆子,买来盐,自己学着腌起了肉。老婆一再反对腌肉,因为吃风干肉长大的人,不擅吃咸肉。我说:再不好吃,总比烂掉好吧。任何完好的事情都是要条件的,比如要想吃上“风干肉”就得有:冬天的寒冷。


      千岛湖新闻网 责任编辑:方志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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