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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早的冬天
发布时间:2021-01-05 11:15:36

王丰

  冬天来了,而且“冬至”已过,接着是“小寒”“大寒”,天是越来越冷了。说心里话,我是喜欢冬天的。

  冬天的早上,晨雾里有灶火烧出来的柴烟之味,出门到田间小路上去走一走,戴上一顶棉帽,两只帽耳朵盖住两只肉耳朵,再在脖子上围上一条围巾,双手交叉缩进衣袖里,一边走一边呵出一口又一口的白气,白霜踏在脚下,吱吱嘎嘎……这是老早的冬天。我喜欢这样的冬天,这样的冬天是离不开火炉的。每家都有一个大火炉,那种能装几铁锨木炭的大火炉。这么说也许还没有到位,冬天里应该还有火熜,因为火炉只能在固定的位置烤火,火熜捧了,可边走动边烤火。我在村小读书的冬天里,总捧着个火熜,烘手又烘脚的。

  冬天家里有了火炉,就省了好多炒菜的木柴,青菜、萝卜、猪肉、豆腐,哪怕白米粥、苞芦糊,弄个汤瓶炖在火炉上,香味浓郁着一整个冬天。

  老早的冬天,窗外似乎总是彻夜“呜呜”地刮着西北风,这样的风可以一刮好几天。你想,不刮西北风的冬天能叫冬天吗?这样的早上你可以赖在被窝里不用早起,草席下的稻杆白天刚刚晒过,棉被也晒过,被窝里真暖和。醒来时我睁着眼,听着自家鸡窝里的鸡公啼了,一时间整个村的鸡公都啼叫起来。我听见的鸡公啼都是在第三遍上了,第三遍啼过,天就亮了。鸡啼声里杂着狗叫,叫声有远有近,有近有远。

  鸡啼二遍上,母亲就起床烧火做早饭了。老早的冬天里,早饭大部分是苞芦粿,早上吃了苞芦粿,上山干活还带上苞芦粿当午饭。吃苞芦粿是很简单方便的,起锅的苞芦粿一会儿就失了热气,左手托着三四个粿,当然不忘抹上点腐乳,右手就那么一块一块撕掰了塞到嘴里,这就是冬天的滋味。冬天的滋味还有,后山上终年滴水的那爿石壁上就结了冰凌铛,去上学时特地爬到这里,拿木棍子敲打下来,捡起来放嘴里吮着,像是吃夏天的冰棍。

  老早的冬天,田里的稻子割了,村子边上的几块田不种麦子,不种油菜,留到来年开春做秧田。这几块田自然成了村里孩子们的乐园,冬天入夜,无论皓月当空,还是月黑风高,我们都聚集在这里游戏,“磨刀杀羊”“寻来宿(捉迷藏)”“解放军打美国佬”轰轰烈烈开展起来。田的边上还有几垅牛草,牛也过冬了,大地上的草就枯了,田地里斫来的苞芦杆,一垅一垅堆积起来,是牛过冬的食物。

  我们把一垅牛草中间的苞芦杆掏出几把来,做个窝,小伙伴一起躲着。外边冷风如刀,窝内温暖如春,其乐融融。突然一只大手伸进来,把我们一个个像拎鸡样拖出窝来,头顶上落下几只“栗子炮”。“××娘姆,牛草拖出来,落雨牛草烂了,牛吃个×?”在气咻咻的咒骂声中,我们屏住气,捧着头逃命回家。

  每次给我们“栗子炮”吃的,是村里一位叫“善”的男人,好像他专门和我们作对似的,怎么又叫“善”呢?

  老早的冬天离现在实在是太远了,可我还是念念不忘。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叶青 姜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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