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倩

我最喜欢的糯米食物之一，就是汤圆。

据说汤圆起源于宋朝，当初是流传于民间的一种小吃。“汤”代表着水，寓意顺风顺水，“圆”代表着圆满，寓意团圆美满。尤其是在江南地区，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汤圆就意味着阖家团圆，又安然度过了一个平安祥和的一年，来年继续平安顺遂。我有时脑洞大开，心里想着：江南的吴侬软语好听，女孩子们说话都是软软甜甜糯糯的，会不是和吃多了汤圆有那么点点关系吧。

从小，我就特别喜欢吃汤圆，尤其是黑芝麻馅的。喜欢的原因不止是因为汤圆外观圆白珠润，最主要的是喜欢Q弹软糯的感觉，咬一口有时候不小心还会乱飚。记得过年的时候，奶奶和婶婶都会一起做过年的零食，什么花生芝麻冻米糖、猫耳朵、炸糕、甜咸粽子等等，当然还有我最爱的汤圆。

我老家兰溪的习俗，汤圆以做咸的为主，这应该是当地的一种风俗吧。把兰溪特有的一种青菜（俗名“落汤青”）焯水后剁成细碎，加入豆腐、冬笋、新鲜肉末搅拌在一起，放入调料再包成汤圆。当然也有甜的，一种是豆沙馅，一种是芝麻馅，豆沙馅是红豆先煮熟再研成糊状加入白糖，芝麻馅是黑芝麻炒熟后用石臼捣碎再加入白糖。

咸汤圆基本个大皮薄，咬一口汤汁饱满浓郁，加上汤汁里的猪油渣、香葱，好吃到差点吞下自己的舌头。甜汤圆做好后，长辈们还会在每个汤圆上点一点可以食用的红颜料，显得很喜庆。把甜汤圆和不加糖的白汤（这样吃着才不会腻）盛在一个个瓷碗里，再各自撒上一些奶奶自己晾晒蒸熟的桂花，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了。

记得是正月十五，弟弟为了芝麻汤圆差点和邻居小伙伴打起架来，起因是对门的“小跳蚤”妈妈做了两种馅的甜汤圆。邻居们多年一直和睦相处，平常总会拿一些自家做的食物分给大家品尝，过年更不例外。“小跳蚤”也端着汤圆来奶奶家和我们一起吃，弟弟发现“小跳蚤”碗里的汤圆以芝麻馅居多，想让“小跳蚤”换几个给自己，可“小跳蚤”不干。你争我抢，彼此用勺子舀来舀去，结果汤圆没吃几个，还打碎一只碗。最后，两个皮孩子以各家长辈一顿训斥外加三个汤圆才完事。

还有一次去朋友家吃水饺，水饺刚吃完，恰巧她的姨妈来串门。朋友便煮了小小的汤圆招待姨妈，清爽的汤碗里盛着6个白胖圆的团子，不仅甜糯可口，还温暖入心。看着朋友和她姨妈如同母女般亲密唠嗑，我的心也仿佛和她们融在了一起。所有的亲情，在一碗汤圆的烘托下，都有了想要的模样。

现在很少有人家自己做汤圆了，尽管超市里售卖的汤圆种类越来越多，什么水晶汤圆、榴莲汤圆、黄米汤圆……新鲜口味真不少，但总感觉缺少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其实我最想念的始终是小时老家人做的汤圆，似乎那才是原汁原味的。

不过我依然喜欢这个有汤圆的人间，日常的人间烟火气，最后都会变成小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