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

猫记

1

最先失踪的，是一只肚皮滚圆的白猫。

我们养它养得好好的，从未断过猫粮，甚至从未呵斥过。可它还是悄悄走了，撇下一堆刚生下不久的猫仔。从此再未见过它白色的猫影……

无论我们怎么猜测，也想不通这条白猫到底有过怎样的心灵轨迹。它为什么会离开？是谁在冥冥中召唤了它？

2

离去的事一再发生。又一只虎皮斑斓的青年猫，走了。

我们养它养得更勤快，好吃好喝从未断过供，可它还是不辞而别。与之前那只白猫有所区别的是，多日以后它还曾回来过一次。在它熟悉的地方找食，与其他未走的猫嬉戏了一会。等我们惊喜地发现它时，它又蹿入屋后山坡上的密林。从此一去不复返。

这又是为什么？仿佛虎皮猫是去追寻先前走的白猫一样，命运成谜。

3

好了，让我们说说那些还剩下的猫们。它们一直没走，但我们没把握它们最终会不会走。

我们依然好吃好喝供养它们，不打不骂。老奶奶甚至还给它们洗澡，捉跳蚤。真的够好了！做到这些是否应该产生很大的吸引力？但这是一群猜不透的猫。某日又少了一条，如同时间形成更大更深的漩涡……

月季藤蔓

在院墙根种了些月季。

指望月季藤蔓沿着铁艺篱笆墙自动缠绕，以挡住墙外赤裸的视线。但这是多么一厢情愿的指望啊，藤蔓也有自己的意志要坚持。

几条多刺的月季藤就这么伸向篱笆墙外的空中，兀自朝天去了……

外婆

外婆回来时，手里不是攥着块玉米就是端着碗苦槠。

灶膛里的火光映亮了一面黑漆漆的砖墙，不一会儿烤玉米的香气逸出了嗅觉。

外婆把一个玉米掰成两段，大头那边稍短，小头这边稍长。放在两只手掌心，一边一截让我先挑。我捡起其中的一块又总是疑心另一块，是否会更大？

挑剩下的一块外婆就给我那位年幼失父，打小就由外公外婆抚养的表弟。

苦日子要拿苦槠做豆腐。也不知道外婆是如何完成这个看上去不可能的任务，当一碗放有少许辣椒的苦槠豆腐摆上餐桌，外婆的形象就如苦槠美味般完整留在我清澈的记忆中。

直到有一年春，母亲接到电话，我陪妈妈赶去。下了船，小娘舅在母亲追问下吞吞吐吐说外婆走了，而我竟以为外婆走了还会回来。

一旁的母亲却失声痛哭，那么悲伤。从码头到外婆家要徒步10足华里，母亲几乎未停止过她的泣涕。哭声甚至把路边树上的叶子也震落下来。

想起外婆终年才五十二岁，这个年龄，连我这个外甥今天亦已超过。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叶青 王志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