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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岛湖茶香飘塞外
发布时间:2020-03-09 09:47:28

■孤岛

01

千岛湖是一个茶乡。

两千多年前,淳安人就开始种茶、制茶、饮茶。

而我是一个喝茶族,一个戒了烟、戒了白酒、戒了鱼肉的喝茶族,一个纯粹如茶的人。我喝茶,从故乡千岛湖喝到烽火狼烟的塞外新疆。在滚滚红尘中,涵养一种比较清淡、清醒、清雅的生活方式,守着某种恬淡、寡欲、自由的心境。茶,似乎成了我所爱。

茶,实在是一种在平凡中蕴含玄圣的好饮品。

陆羽《茶经》写道:“《神农食经》:茶茗久服,令人有力,悦志。”意思是说,长期喝茶,可以使人健康有力,精神愉悦,志气充沛。

有一段时间,大约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在边陲首府乌鲁木齐冒出了很多雅致的茶楼,而其中几个最上档次的茶楼老板,都是我的朋友。古人琴棋书画不分家,而我认为诗书茶剑不分家。作为一名在新疆当地影响不小的诗人、作家和记者,我有幸常被请去品茗聊道、听音乐赏诗文,甚至给茶楼看风水(笑)。

02

几十年来,我有缘喝过杭州的西湖龙井、福建的铁观音和武夷岩茶大红袍,喝过河南信阳毛尖、安徽的黄山毛峰、云南的普洱茶,以及湖南的边销茶、浙江的安吉白茶……虽都不是顶级的——或许还有冒牌的,但毕竟这些茶叶各有形姿,它们的茶汤各有美味。

但我喝得最多甚至可以说是“朝夕相伴”的茶,还是来自故乡淳安千岛湖的茶。

故乡的茶,一枝一叶总关情,它们生长在浙西山区一座座深隐而纯真的深山,被新安江的潺潺山泉溪水和千岛湖的一湖绿水喂大,被山里淳朴的阳光和清风催熟,保持着一种自然的绿、本真的清,一种原初的净静与钟灵。也许没有闪耀世界的盛名与高贵,但也没有被假化、被冒名,仍然保持一种原初的真,守护着一叶原初的纯。

生我的双许村,养我的李家坞村,都是被一丛丛茶叶覆盖的淳安县十三都山区,那里很古时候属于徽州歙县,次古时候属于浙江遂安县,到1959年新安江水库建起后,遂安与淳安合并,定名淳安县。那里青山如笋,溪水如钩,茶树像千千万万的伏兵,又像一个个入定的老僧,在沉默无语中散发着世代的芳香。

我的青少年时代,就生活在千岛湖的上游——武强溪流域。

武强溪两岸的山地,茶树遍地,端庄、凝默,无声地伸展着枝条,浓缩着绿意。小时候,一到春季,村里人就背着竹筐上山采茶,有时顶着阳光,有时冒着大雨,披着蓑衣、雨衣。叔父(叔叔兼养父)常常在晚上炒茶,将捡净洗好的茶叶倒入大锅里,填得满满的,炉灶底下烧的是微微的小炉火,然后一阵翻腾出锅,倒在竹子编的器具上,然后赤脚(当然是洗净的)上去翻滚着揉踩,揉成一大团……他揉着揉着,我就坐在旁边的木凳上,趴靠在八仙桌上睡着了。

那是集体化的年代,茶树很少,都种在自己的菜地边,或偷偷挖出的山上。自己种、自己采、自己加工,自家人、亲戚朋友泡着吃,那时也不让卖,茶叶与其它的农产品一样仅限自给自足。因为茶叶少,所以要等到茶叶长到很大后才采摘,不像现在,有一些茶叶还是芽芽子,上面还长着细细白白的绒毛——那是清明前采摘的茶叶,叫明前茶,上市时价格很高。清明过后是谷雨,谷雨以后的雨水和阳光像自然界的激素一样,联手给茶叶催肥,芽儿像女大十八变似的,忽然之间蓬勃成大叶子,颜色也由发黄的嫩绿脱变成青绿,最后变成暗绿……

我还记得是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吧,我携妻将子,从万里之外的新疆回到淳安老家,为了去看望我那出嫁到外区乡的妹妹菜玉。我们从千岛湖镇乘船坐车,赶到临岐雄龙百尖头村那个高高的山头上。在那里,我又目睹了我妹夫炒“芽芽”明前茶的光景:同样是大锅炒,同样是微微的木柴火烧着,但倒到大锅里的茶叶却是小小的芽叶,而且一点点似的,只铺满锅底。然后,妹夫用手掌摸压着芽叶在热锅底上轻轻地滑动、轻轻地翻动,将茶叶一点点炒成长扁的片片子——千岛湖龙井,清清的茶香弥漫四处,差不多熟了就出锅,否则一过头就糊了,冒出焦味。出锅冷却后,他们硬给我留下一两斤带回新疆喝,其它的当即卖给来村里高价收购的茶商。

清明前,茶叶一天一个价,一斤茶最高时卖到一二百元,慢慢地下滑到每斤八十元、六十、四十元。那时,我们每月工资也就几百元,而一斤明前茶就一二百元至几十元。当然这只是茶农卖的价格,据说茶商包装后在杭州、上海、北京等大城市上市,可卖到每斤上万元、上千元不等。

也就在这前后,有一个先我支边到新疆的浙大校友也是乡友解小鹏,他有一个弟弟叫谢小华,跟随他到新疆做茶叶生意,卖的就是千岛湖茶叶,起初都是散装的,后来渐渐有了包装,装成一包包、一罐罐,名字也富有诗意:千岛玉叶、千岛银针、千岛湖毛尖、鸠坑茶,以及后来的千岛湖龙井。他给我带来的千岛湖绿茶,仿佛吮够了千岛湖碧水绿波的乳汁,开水一泡开,茶汤清清的带点绿色,茶叶则慢慢在清水中舒展开眉宇,露出甜甜的微笑,偶尔在透明的玻璃杯中起伏、滚动、沉浮,又似仙女曼妙的舞蹈。

我查了一些淳安茶叶的资料,知道淳安鸠坑茶的种植历史很长了,最早始于汉代,盛于唐代,并成为贡茶,不仅《唐志》有“睦州贡鸠坑茶”的记载,也被陆羽写入了《茶经》。那时千岛湖还没有形成,名曰新安江,淳安县也曾名清溪县。唐代大诗人李白来到这里写下了《清溪行》的诗句:“清溪清我心,水色异诸水。借问新安江,见底何如此?人行明镜中,鸟度屏风里。向晚猩猩啼,空悲远游子。”诗也有一股空灵、清香、美幽的味道。

故乡淳安山好、水好,依托山水而生的茶叶自然就好。

到了宋朝,另一个大文豪,同时又是一个心怀天下苍生的政治家、军事家范仲淹,因为被贬谪,从京城开封右司谏的位上贬任睦州知州。当时睦州的府衙设在今日建德市梅城镇,睦州统辖建德、寿昌、桐庐、分水、遂安、淳安六个县。范仲淹虽然在睦州的时间很短,但也到过清溪县的鸠口、刘家、青苗堨、姜家(金塔)等不少地方,从此与淳安结下了深缘,与淳安茶叶结下了深缘。

范仲淹在睦州任期才两个月,却写下了《潇洒桐庐郡十绝》十首绝句诗,每一首都是以“潇洒桐庐郡”开头。其中,第六首描写《鸠坑茶》的诗是这样写的:“潇洒桐庐郡,春山半是茶。轻雷何好事,惊起雨前芽。”多美妙,多迷人!据了解,桐庐郡是睦州的别名,并不是专指桐庐县,而是指睦州地区,所以此诗写的就是淳安的鸠坑茶。

历史进入2003年,鸠坑茶种被神州五号带上天,遨游太空,圆满实现航天育种;2004年,鸠坑茶入选中国杭州十大名茶……想不到,出自淳安鸠坑乡深山里的绿茶鸠坑茶,还有那么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

03

小时候,村里一些老人爱喝浓茶,茶杯四壁都是结了一层黑黑的茶垢,不但样子不中看,而且喝起来很苦,所以我那时根本不喜欢喝茶。真正开始喝茶,还是在大学毕业自愿支边到新疆以后。记得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时的新疆铁道报社的土平房里,我用白色大瓷茶缸(那还是杭州大学赠送给我们毕业生的纪念品)喝茶,不久茶杯的白色内壁就被染得黑黑的,像老家老农民的茶杯一样。

新疆这块干旱之地不产茶叶,我在塞外乌鲁木齐喝的茶,大多都是从淳安老家寄过来的次等绿茶。后来,我调到省报当记者,接触了各路朋友,才有机会喝到全国各地的茶叶。有一段时间,我采访新疆的边销茶,又喝到了湖南茯砖茶等。其实,砖茶很粗糙,泡着喝难以下咽,但却是做奶茶的好原料,所以我后来将一些茯砖茶送给了天山里的牧民。

小乡友谢晓华来新疆做茶叶生意的那几年,我喝的主要是他带给我的淳安茶。而那些年只要我回家探亲,李家坞村的村族、关系密切的人就给我送土茶叶、干豆腐皮、辣豆腐干。双许村我大哥每次也给我一些茶叶和豆腐皮、笋干,让我带回新疆。所以每次探亲来回,一路上的行李总是重重的,从新疆带回老家的葡萄干、哈密瓜干、巴旦木等,从老家带回新疆的茶叶、干豆腐皮、笋干、红薯干……虽不值什么钱,却是故乡的土特产,含着亲朋好友的情义。

这里还想提一件事,就是2000年以后,淳安文昌的何蒙洲先生到乌鲁木齐做茶叶生意,主打的就是千岛湖龙井茶叶,偶尔也进些狮牌西湖龙井等。每年初春,茶叶下来之前,他就匆匆赶回老家淳安,收购新茶,然后运到新疆销售……不久之后来,他开茶庄的地方变成了首府茶叶商行一条街,蔚为壮观。这对爱茶又有故乡情结的我来说,的确是件值得欣慰与自豪的事。

去年10月,我再一次回到淳安老家,带着上海大学毕业并留在那里打拼的儿子,一起祭奠叔父去世三周年。我老家的亲朋好友,又给了我一些包装好的茶叶。按常理,现在我可不必接受他们送的那些茶叶,因为乌鲁木齐的家里还存放着许多包装精美的各地品牌茶,而且至少存放了三年(其中普洱茶有存放了十年的),但在我眼里,那些出自千岛湖的茶叶不仅仅是绿色茶叶,而是带着一种浓浓的亲情乡情。我知道随着自然年龄的增长,我的故乡情结越来越深,乡愁也越来越浓,八九月份老是梦到故乡的山水、故乡的亲人乡友,所以才临时决定在“十一”放假前请年休假,坐火车回故乡重游一趟。

千岛湖,是锦山秀水之地。山不高却绿树成荫,又充满仙气;水漫漫,绿意涟涟,灵气十足——用科学的数字说话,则是:国家一级水体,每立方厘米空气中含五六万个负氧离子。这样好山好水好空气孕育出来的“千岛湖”茶叶,自然是有一种超凡脱俗的仙气,提神养身就更不用说了。如此算来,喝千岛湖茶的人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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