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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电影
发布时间:2019-04-16 14:07:22

在我的记忆里,从小到大最奢华的享受就是看电影,从童年到少年,电影始终如影随行。什么时候第一次看电影,第一次看的什么电影,都记忆模糊了,但电影留给我的快乐却犹如一棵树,早已根植于我斑驳的记忆中。

那时,农村文化生活单调、贫乏。一个乡(当时叫公社)只有一支电影放映队,两名放映员在全乡各村轮回放电影。一旦轮到放电影,村里的高音喇叭就会广而告之:“社员同志们,今晚公社放映队来我大队放电影,影片是……”

放电影的消息给村里“炸”开了锅。家家孩童首当其中,太阳升到一竿子高,就纷纷背着凳子往晒坦或村头稍大一个空地处涌,为争得场子中央的好位置,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争得面红耳赤。白天的时光在焦灼的等待中过得很慢,眼睛看着太阳一寸一寸地挪动,唯一只盼着电影放映员快点来,此时,只觉得天黑是多好的事。

好不容易太阳掉窝了,放映员在场地上竖起两根杆子,上边再横一根,使之成为一个“门”字形,然后,将银幕用绳子拉紧、拴牢,安好喇叭,再到桌子上摆弄电影机……

炊烟尚未散尽,鸡鸭正蹒跚入笼,暮色渐渐降临,乡村路上一扫平日里的宁静。姑娘小伙们都刻意妆扮了一番,虽然是衣着朴实,却也明里暗里较着劲,展示自己青春靓丽的风采。尽管劳作了一天,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倦意,大家兴奋地叽叽呱呱,相互揶揄打趣,放纵无拘的笑闹把路边人家的狗都慑住了,吓得只敢躲得远远地吼叫。

天快擦黑的时候,四面八方涌来的人流,汇集到了电影场上,成了人山人海。飞蛾也奋不顾身地在亮得刺眼的放映灯周围出尽风头,调试光柱的银幕上闪过姿势各异的人影、手影,将看电影的气氛捣鼓得越来越浓烈。

邻村的也来了,赶集一般,场子里人头攒动,认亲戚,找位置,“嗡嗡”的一片,场面蔚为壮观。找不到凳子的,就爬到矮墙上,调皮的小孩还爬到树枝上或到银幕后看“反电影”。

放映员趁调光和倒片子的时间,用唱片机播放歌曲,响彻全村。终于,电影开始了。一般先放《农业科技片》,人群马上安静下来,惊奇地看着秧苗为何一眨眼功夫长高一大截,又突然在收割稻子了?也太神了吧!观众里有人说,这是“快镜头”,众人皆赞许。

纪录片一完,正片就开始了,大多是精彩的战斗片,好人坏人一眼立判。引人入胜的电影,百看不厌,还记得《地道战》曾在村里先后放过好几回了,那些“老片子”,一些经典台词在电影放映时人们还会与电影中同步脱口而出,即使如此,人们对电影的热衷还是激情不减。那时的电影总离不开那些“老片子”,如《地雷战》《南征北战》《平原游击队》《英雄儿女》等,有的片子虽然都看过几遍,但观众仍然是忠心耿耿地从头看到尾,不看到“剧终”或是“再见”,不肯轻易离去。那个时代,大伙特别容易动感情的电影,要算《白毛女》了,喜儿的遭遇让有的观众哭得稀里哗啦。我印象最深的是看《画皮》,乡村本来就是滋生鬼故事的地方,鬼故事是人们茶余饭后摆谈得最多的话题。整场电影,我就没正眼看过,基本上是闭着眼睛或透过指缝捡到一点情节。

电影放完时,夜色已深。有人还依恋地看着银幕上的“演员表”;有人边回家边打听下一次将在哪个村放映,准备再去做看客,即使重复看同部电影也乐意。回家的路上,大家都还没从电影的情节中走出来,将所有的感想又从脑海中反刍出来细细地嚼上一遍,七嘴八舌,你争我辩,把刚才电影惹出的爱和恨、情与仇全部倾吐给包容而又温柔的夜色。

那是一个岂可或忘的纯真年代!  (章建胜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徐丽 徐满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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