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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余的半辈子传奇
发布时间:2009-07-07 08:32:31
老余的半辈子传奇

  余昌沛是本报的一位老通讯员,平时爱搞点摄影,养点花花草草,聊起天来也和蔼可亲。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位看似平凡的老者,曾有过一段近乎传奇的经历。

斗地主,家庭从此风雨不断

  “我于1931年7月1日生在汾口镇大福基村,小时候家庭贫困,共三兄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弟弟早夭,妹妹也因精神上有问题早早离家。父亲虽然是私塾先生,但是也没有能力让我正常上学,只好晚上读村里的夜校。”回忆起儿时的一切,现年79岁的余昌沛一脸思索状,似乎又重新走进了当年时光。

  “所谓夜校就是上不起学的孩子们晚上聚在一起简单学习,学的是《三字经》、《百家姓》那套东西,我上夜校那会已经九岁了。父亲教夜校教了一年多,却因为得了气管炎和肺病不得不中止了,很快夜校也换了一个老师。这个时候,一件事情的发生,改变了我们全家人的命运。”余昌沛说。

  大福基村是个只有五六十户人的小村,村里有个叫余海法的恶霸地主,平时仗着家里有几把枪经常欺负村民。当时村里的山上有很多大树(几人不能合抱),虽然上面有规定不能乱砍,但是余海法却打算私自砍下高价卖到上海去,为此他刮掉了这些树的树皮,打上了编号。不料余昌沛的父亲余正统获悉了,书生一怒,就写了一份材料去县里报告。

  可是料想不到的是,地主余海法知道后,反而赶在前面倒告一把,结果官司闹到了县城。开庭后,刚看完官司材料的法官见了两个人就发愣了――余海法口口声声说余正统想砍树去卖,但是一看余正统重病下弱不禁风样子,明显不对劲!结果法官留下了一句“胡闹”,当即就宣布余正统胜诉。

  官司打赢了,但是余正统仍然被拘禁。在那个年代,打赢了官司也没有什么大用。余正统的妻子卖掉了家里的许多田地,托人找了关系,送了点“小意思”,才好不容易把丈夫保释出来。

  显然,得罪了村里地主,后果很严重。幸好余正统也不是迂腐文人,马上就带上全家暂住到了比较远的芳梧村。芳梧村是一个大村,更重要的是,余正统的干女儿也嫁在了该村一户大家族中,余海法也没胆量来闹事。余正统的干女儿原先是戏班中卖唱的,一次卖唱来大福基村,被夫妻两人收为干女儿,因此大家关系也非常融洽。

  然而,长期住下也不是办法呀!毕竟田地都在大福基村,如果不种田地,哪来的饭呢?一家人在芳梧村待了两年后,无奈之下又回到了大福基村。幸好的是,因为官司的事闹得比较大,地主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过分欺负他们,当然打压是免不了的。

  “回到大福基村后,一家人过得很辛苦。首先是父亲病越来越重,母亲也只能做点家务事,14岁的我一人扛起家里所有重活,由于田地太少了,一家人根本吃不饱。有一次,一家人整整饿了两天。母亲怕我饿坏了,就把剩下的几把米熬成了粥给我喝。后来亲戚知道了,送了一点米。”余昌沛回忆说。

  这一年8月左右,因为体弱劳累,余昌沛染上了疟疾(当地称作是“打摆子”),全身忽冷忽热,苦不堪言。虽然是夏天,身体发冷时还是盖上了厚厚的被子,发热时只好下小溪抓鱼降温。

  雪上加霜的是,由于下水时间长,余昌沛又得了浮肿病,全身上下肿了一圈,胳膊浮肿成了平时两倍粗,手指一按就一个凹陷。

  余昌沛的母亲紧张了,去附近村子请来了大夫。大夫看了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无论如何都不肯开药方。原因是病得太重了,怕弄不好出人命。

  “母亲哭了,苦苦恳求大夫做个好事,开个药方。再三恳求下,大夫感动了,终于答应开个方子,配了三天的药,但是生死不负。”余昌沛表示,说来也幸运,药喝下当天他就上了十几次厕所,三天后浮肿全退,身上还蜕了一层皮,又能活蹦乱跳了。

迎解放军,走上革命道途

  病好了,今后家里的路该怎么走呢?

  余正统和妻子商量之后,决定咬牙送余昌沛上学。在他们的眼里,只有读好书,考上学校,全家才有出路。于是1944年,余昌沛就去了寺下村小学就读,一年半后,来到汾口中心小学就读了三年。

  命运最大改变的就发生在1949年5月4日。

  一天,早上4点多钟的时候,余昌沛起来上厕所。透过楼房窗户,发现汾口镇上来了很多军人,他们穿着统一的黄颜色军装,背上扛着步枪,个个雄赳赳气昂昂。

  “当时我看到解放军的时候,很吃惊,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部队。于是就叫起了所有同学,躲在老远看着。以前有国民党军队经过,常常抓壮丁,所以大家都有些紧张。后来,大家发现这些军人没有恶意,也就渐渐敢接近了。”这是余昌沛对解放军的第一印象。1949年6月,新汾口区政府成立,解放军在汾口本地招工作人员,要求年轻的、识字的。但是谨慎的余昌沛却没有马上去。

  一段时间后,余昌沛听说许多恶霸地主都被当地政府处理了,于是他就想起了村子里经常欺负乡民的恶霸地主余海法,决定向政府打报告。几天后,他和另外一个青年把地主余海法的情况上报政府。很快,遂安公安局就派人来抓走了地主,地主家里的枪支也被全部收缴了。

  当时的汾口区委书记刘正杰说:两个小青年不错的啊,参加革命如何?这次余昌沛没有拒绝,而且经过几个月接触,也知道到了一些情况,就欣然答应了。

  就这样,余昌沛成为了汾口区的一位工作人员,他的主要工作是写点文字,还有就是充当翻译和向导。

缠斗土匪,遭遇九死一生

  1949年8月份,解放军部队向南推进,汾口区附近的土匪开始暴动。

  “有一天,我和同事还在现在汾口镇开会,忽然有个当地百姓闯进来说,土匪都进城了,你们怎么还在开会?!大家听了,非常吃惊。由于当时大家手头的枪支基本上交,所以只好赶紧往附近山上撤离,希望能向周边求援。”想起当年的情景,余昌沛依然记忆犹新。

  乘着天黑,大家在山上开了会,决定向遂安城方向走,寻求县里的帮助。可是走了一半,大家发现去遂安城的路上有土匪设岗,于是转身向中洲方向前进。由于地形复杂,大家很快走散了。

  天渐渐亮了,和余昌沛在一起的只剩下一个名叫余荣龙的同志。余荣龙的岳父家在章蒋村,于是两个人决定去余荣龙的岳父家歇一歇。可是,刚走到余家附近,两个人就看到附近有土匪写的反动标语。有危险!两人一合计,决定分开走,余荣龙朝西走,余昌沛朝娘舅所在的樟村走。

  “都说娘舅家最亲,我想去娘舅家躲一躲。可是,来到娘舅家后,发现情况更严重。到了晚上,土匪进了该村,他们到处拉壮丁,如果哪个家不参加,就烧光全家。土匪头子来到娘舅家叫嚣:这个家里既有土八路(指的是我),又有解放军(娘舅家的一个孩子),需要好好处理!然后,逼着娘舅家把我交出来。”

  如果把余昌沛交出,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于是舅舅就从后面送走了他。情况太危险了!不知家里父母如何?离开樟家村,余昌沛拔腿就向大福基方向奔。

  回到家后,余昌沛发现父亲余正统和村子里许多人都被土匪抓走了,于是他就带上母亲向枫林坞方向逃。辛苦跑了一个晚上,当两人来到枫林坞村头时,不幸被几个站岗的土匪发现,最终被捆了起来。

  “几个年青土匪手持马刀,气焰非常嚣张,喊着先杀了我再说。这个时候一个土匪头目说,不能乱来,先不杀。他们蒙上了我的眼睛,把我拖到了竹林,向我问话。也就一些‘区里有多少人?’‘有多少条枪’之类。我不肯说,一个土匪气恼了,用马刀刀背给了我狠狠一刀。”余昌沛说完指了指手臂,说这还留着点疤。

  由于定不下要不要杀余昌沛,这些土匪在晚上三点钟的时候,派出了两个土匪去请示他们所谓的“司令部”。正是他们的迟疑,救了余昌沛一命。

  “大概就在早上四点多,解放军援军来了。村口响起了密集的机枪声。这一打,土匪们全部都慌了神,一下子就逃散了。当地的老百姓就乘机解救了我。”说起获救,余昌沛觉得自己很幸运。

  正庆幸中,余昌沛很快就听到了噩耗:父亲余正统和其他村民共7个人被土匪杀害了,家里也遭到了极其野蛮的打砸。他说:“找到父亲几人后,他们已经不成人样了,这一劫终于没有熬过去。我和母亲回到家一看,家里只剩下两样东西了:一根被马刀砍了几道痕迹却没有被砍断的扁担,一张被砍了几刀但桌腿没有断的八仙桌。邻居见我们没有睡觉的被褥,就好心捧来了几包稻草。”

  经过解放军一段时间的清剿,土匪最终还是被消灭了。

  恶霸地主余海法和他老婆叶桂常(担任了土匪“司令部”中的审判长),以及七八个土匪头子被抓了起来,执行了枪决,结束了他们罪恶的一生。

  余正统和其他7个村民则被葬到了琅�塔下的溪滩边。

  此后,余昌沛被组织送到县城参加培训,后来加入了共产党,成为了一名公安干警。其后,他根据组织需要,换过许多工作岗位,1992年在县卫生局光荣退休。(记者 方俊勇 文/摄)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徐爱梅 徐满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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