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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的“军功章”
发布时间:2012-08-20 14:39:46
特别的“军功章”

  提及军人、英雄,脑海中瞬间浮现并高大起来的,便是几位爷爷辈的老兵。他们没有惊天动地的伟绩,没有至高无上的荣誉,但那属于他们自己的特别“军功章”,却永远熠熠生辉,光耀千秋。

  “英魂碑”上留英名

  大爷爷,父亲的大伯,一直是我家的骄傲。遗憾的是,六十年前,年仅三十二岁的他,便溘然牺牲在了抗美援朝的异国战场,没留下任何以资怀念的物件,未曾目睹过他的光辉形象。但对大爷爷的崇拜与怀念,使我在心里默默为他画像:高大、英气,眉宇间透着军人的坚毅和爷爷的慈祥。

  志愿军开赴朝鲜前,大爷爷并未在应征之列。因他已经历过抗日、解放战争,部队首长及家里都希望他能留下来,参与祖国建设、娶妻生子。但军人的强烈责任感,让大爷爷义不容辞地挥别战友、爹娘,踏上了远去朝鲜的征程,且一去不返。

  不知名的战役、不知名的山头,甚至连具体的时间都不知道,大爷爷就这样将忠骨英魂埋在了朝鲜,留在了亲人永远不可能涉足的国度。军功章没有,后代没有,只留下了烈日陵园“英魂碑”上的一世英名:张宗恒。

  三个阴刻的小字,混在长长的名单里并不被人所识;只与他的战友一起作为先烈群体,接受瞻仰。但我每次到陵园祭奠大爷爷,都会一眼寻得,并郑重地抚摸、擦拭一番。只因那是在这世上唯一能代表大爷爷的标志,也是历史颁给他最特别的“军功章”:闪耀着他不为人知的英名,铭刻着他舍身卫国的功勋。

  “背着罗锅”下战场

  老罗爷,并不姓罗,只因背上那个大罗锅。每当他弯腰埋首从村里走过,总会有不懂事的孩子,追着喊“老罗”;我小时候是,现在的孩子也是。但老罗爷并不生气,笑嘻嘻地拉着孩子,坐在树荫下,似是讲英雄传奇一般,颇为自豪地大讲这罗锅的来历。这听众,便延续了几代人。

  当年,年富力强的老罗历经抗日、解放、抗美援朝战争,英勇顽强,屡立战功。压箱底的那些军功章,虽光泽已逝,但老罗却奉为至宝。用他的话说,由于常年在战场上荷枪实弹拼杀冲击,背负重重的枪支弹药行军远涉,天长日久,便把自己高大的脊背压成了罗锅。事实是否如此,不可而知,但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复原后的老罗爷,由于年龄偏大,又背着罗锅,不好娶亲,便打了大半辈子光棍。直至娶到改嫁带仨孩子的老罗奶奶,才过上了幸福的晚年生活。小酒儿一端,便不厌其烦地对着老罗奶奶讲他的英雄往事。最让老罗爷自豪的便是,挽着老伴去领老军人补助;逢人便讲:去找俺的孩子领钱去。老罗无后,便将民政局的人自认为孩子了。

  老罗爷去世入棺时,胸前缀满军功章;因有罗锅,不便平躺,只好侧卧。老罗爷将青春奉献给了革命、战场;背上的罗锅,似一枚特别的“军功章”:虽弯却挺,弯下的是累累功绩,挺起的是革命精神!

  肩上“弹坑”一生傲

  六爷,村里辈分最大、年纪最长、依然健朗的老战士、老辈子。血气方刚的青春时光,全部奉献给了血火峥嵘的革命战场。十八岁走出家乡,便跟随部队辗转大江南北、巍巍太行。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持续不断,他的战争生涯便永不到头,直到新中国成立他才回到家乡,娶妻生子,享受祥和。

  二十余年漫漫从军路,闯过了无数血雨腥风,用他的话说是“提着脑袋干革命”,随时可能马革裹尸、命丧沙场。那是一次与日本鬼子的较量,冲锋号嘹亮吹响,战士们喊声震天,勇猛向前。眼见得有战友前赴后继,六爷血火上冲,拼杀在前,一切置之脑后。战争结束,部队胜利凯旋,六爷却光荣负伤。

  六爷讲述往事,目光坚定,透露自豪,没有丝毫畏惧;相反觉得自己仅中弹负伤,有愧于死去的弟兄。听人说,取得弹壳的瞬间,六爷泪流满面,不是因为身痛,而是心痛。如今,六爷家族兴旺,四世同堂,全村人都奉为尊长、骄傲。当然,全村人也都熟悉他肩上那个弹坑,嘴里不说,却尊敬万分。

  夏日,六爷喜欢赤膊纳凉,也总会露出右肩上那眼因取子弹而留下的深坑:怵目,心酸。许多小孩,看了会有些害怕。此时,大人们就会深情地一遍遍重复六爷的故事,六爷在一旁默默无语,若有所思。我知道,众人已将这弹坑,视若一枚特别的“军功章”:铭记了六爷的血火青春,积淀着血雨腥风中转战全国的英雄故事和不朽精神。

  一枚“弹壳”一世情

  三爷,儿女都在城里,自己独守老家院,他离不开这片故土,离不开他的兄弟。抗美援朝战争打响,和三爷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兄弟老张,他们一起响应号召参军赴朝。漫漫征程,有了兄弟的陪伴,不再孤寂;战争长长,有了兄弟的照顾,不再有泪。两兄弟相依为命,相互慰藉,为了心中的信念永不退缩。

  无名的战役,总是随时打响;无情的战火,总会夺走生命。黎明,战斗依然激烈,趴在战壕里奋勇射击的战士们疲惫异常。三爷明显体力不支,斜倚着战壕稍事休息;正在一旁战斗的老张瞥见,一手射击一手艰难地摸出仅剩的一块压缩饼干,扔给三爷。但就在老张扭头的那一瞬,颈部中弹,带枪倒地。

  三爷一惊,蜗行到老张跟前,大声呼喊。可老张却微动嘴唇,眼瞅机枪,说了一个“打”字便晕了过去。担架抬出老张,三爷怒火中烧。激烈的战斗结束,老张也长眠在了病床;那枚弹壳,躺在床边,三爷一时泪如泉涌、痛哭哀号。

  不远万里,三爷抱着老张的遗物回到家乡,埋在了他们儿时一起玩耍的山岗。每逢清明、八一,甚至每个想念兄弟的时候,三爷都会举起酒杯,与心中的兄弟同饮。那枚用红线系着的弹壳,在三爷脖颈上静静晃动,如在哭泣。这枚饱含故事与情谊的弹壳:光滑、闪亮;如一枚特别的“军功章”,闪耀着战友为他牺牲的血色浓情……

  昔日的血火战场已沉寂于岁月的长河,但老兵爷爷们那一枚枚铸满故事与荣耀的特别“军功章”,却异常光亮地闪耀在我的心间,成为生命中的红色经典、指路明灯。(张金刚)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徐爱梅 徐满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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