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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人”汪大北
发布时间:2013-03-29 14:05:41
“强人”汪大北

主人公近照

主人公在部队时

  编者按:汪大北是我县芸芸众生中的一位,和每一个普通百姓一样,他也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特殊故事。这位要强的淳安人,在部队服役时因公负伤,但是为了梦想,却在退伍之后默默隐瞒了四十多年。在如歌的岁月里,他造过林,当过书记,也带领村民办过厂……直到暗伤加重将他击倒在床上。和影视作品中情节相比,汪大北的经历也许不那么轰轰烈烈、辗转反复,但却折射出了淳安人真实的生活世界和他们拥有的共同品格:勤奋、要强、沉默、淡定……

  身负暗伤43年,却和常人一样追逐梦想。

  所有认识他的人中,除了几个家人,竟没人知道他腰椎自下而上的第四块骨头上,有一道深深的裂痕。

  他不过是一个凡人,却自比钢铁浇铸。

  这么多年来,因公负伤的他,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却从没拿过国家一分钱。

农家的孩子早当家

  见到汪大北纯因一位读者的热线电话牵线搭桥。

  这位读者是汪大北的亲戚,今年正月期间,在和亲朋好友一起聚餐时,大家几杯烧酒下肚,说话不由敞开了心扉。平时沉稳的汪大北出乎意料地喝多了。都说酒后吐真言,随着酒后聊起自己当年的激情岁月,就一不留神漏了底。这个时候,一同喝酒的亲戚才知道,这位老军人、老书记、老厂长,居然有所不知的特别故事。

  “我是汾口镇强川口村人,家里有三个兄弟,自己是老大。老二比自己小2岁,老三比自己小12岁。我9岁读书,读得不多,只有四年多。”

  新春节日一过,记者就找到了这位朴素的老同志。在一间地下柴间里,汪大北一阵思索后,便将自己的经历一一道来。

  汪大北成长的那个年代,正是中国文化大革命前后的时候。如果用一句话概括汪大北的青少年时光,那就是:农家的孩子早当家。

  “当时农村家庭的条件都一般,我从13岁开始在村里的小队里做事了,砍柴、锄地、种田……什么事情都干。”

  汪大北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说:“当时孩子一般是一天2分工,而我有3分工,算是高的。之所以比别人高1分,是因为自己种田种得好。要知道当时成年男子一天最高是10分工,成年女子一天最高只有6分工。”

  到了14岁,汪大北决定去学一门手艺。他拜村里一位木工为师,成为了木工学徒。虽然干活没有工钱,但是可以在东家吃饭,也算是为家里减轻了口粮。

  在汪大北15岁的时候,正赶上了淳安“小三线”建设。所谓“小三线”就是为了配合当时国家根据国际形势采取的“三线”建设的重大决策(以备战为指导思想的大规模国防、科技、工业和交通等基础设施建设),在省内开展的补充和衔接工作。淳安相继建设的有威坪国营东方机械厂和汾口国营红星机械厂、国营红卫机械厂(光华器材厂)、国营先锋机械厂(七○三工程)四家军工企业。另有红旗、东风2个军工电厂,是浙西“小三线”的集中区。

  “15岁那一年,我们村大队一共派了2个人去红星厂工作,我有幸成为其中之一。那个时候在厂里干一天活,有1块钱的收入,远远超过了在村里干活的收入。”

  “当时厂子处于建设初期,需要开公路、造房子、运机器等。厂房建设,自然离不开油漆工。门窗要上油漆,柜子要上油漆,很多东西都需要上油漆。而当时的油漆和现在不一样,当时用的是桐油,是要用配方配起来的,操作比较繁琐,算是一门技术活。厂里觉得我年轻,容易接受新事物,就安排我当油漆工,跟着一位年纪大一点的同事边学边做。”

  就这样,从16岁开始,汪大北都一直在红星厂里当一名油漆工。在其后的几年里,红星和红卫两个厂的油漆工作全部由他和他的同事们一起完成。

为安民众裂骨椎

  很快就到了1968年,一年一度的征兵工作开始了。

  好男儿,当兵去!21岁的汪大北听到了国家征兵的消息,决定去试一试。根据安排,他到县二医院体检,由于身体健康、家庭成分良好,很快就通过了各项审查。当年12月,他踏上了从军之路。

  “在到部队之前,我就下了决心,要当一个各方面都过硬的好兵!”

  汪大北表示,入伍后,他在南京军区的某部队服役。平时对自己要求很严格,不但刻苦训练,而且思想上也很上进。

  “我入伍5个月就入了团,10个月就入了党,这样的速度在部队里也算是很快了!”

  入伍第3年的3月份,汪大北所在的排接到了一个任务:江苏省南京市亭子公社附近的一座桥被大水冲毁了,为了帮助群众解决过河难问题,上级命令他们在1个月时间里建设一座安民桥。

  “那座被冲毁的桥有5米长,当时没有钢筋水泥,我们新建的桥也是普普通通的石拱桥。建桥需要先用木头搭一个架子,然后用石头砌起来。接到任务后,我们排立即出动,大家效率很高,桥很快就建好了。就在这个时候,我意外受伤了。”

  说到这里,汪大北的语气略略低沉了下来。

  有一天下午,施工现场的排长和班长都不在,作为副班长的汪大北成为了现场负责人。在施工现场,他看着十来米外的一块大石头,脑袋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既然要建一座新桥,自然就要把事情做好,确保不会再被大水冲毁。我发现桥的附近有一块很大的四方石块,大概有800多斤重。我忽然想,河流的这个位置的水流有点急,如果把石头放在桥的上游,或许可以稍微阻挡一下水势,对桥安全更加有利。”

  有了想法就行动,几个战士纷纷开动脑筋商量如何把石头挪到桥上游。有的战士建议,这块石头太大了,是不是稍微打碎一些再搬?

  “石头变小了,效果就差了,就这样搬吧!”

  汪大北等10个战士用粗粗的绳子在石块上打了一个牢固的结,又用了两个棍子交叉承重,这才慢慢扛起了石块。下午的太阳暖暖晒在身上,几个战士铆足劲,颤悠悠前进,十几米远的距离,很快抬到了目的地。就当大家准备把石头放下前,“啪嗒”一声,其中的一根棍子断了。

  “一根棍子断了,重量自然就压到了唯一一根没有断的棍子上。我当时正扛着没有断的棍子,只觉得腰部一痛,人就被外力重重压倒在了溪水中。”

  战友们见他在水里久久难以起身,脸上表情青白,连忙跑到附近的公社去打电话向部队报告。很快,部队就派出了车辆,将汪大北运到了附近的一个军医院。在路上,部队的领导问:“感觉要不要紧?”汪大北感觉腰部几乎失去了知觉,但是话说出口却成这样两个字:“没事!”

  在医院,经过检查后,一位医生表情严肃地告诉他,尾椎上来的第四块骨头裂开了,建议马上进行手术。汪大北愣了一会,最后拒绝了手术。

  他的想法很简单:“手术总有风险,我这么年轻,恢复能力肯定强,只要把伤口处理好缝起来应该会没事。”

  这一年,汪大北正好23岁,正处于一个男人的黄金年龄开始阶段。

  汪大北在医院休息了整整一个月,南京的一家地方报社得知这个情况,还专门写了一篇新闻报道。

我是一个正常人 别人能做的我也行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自从腰部受伤之后,他不能和其他战士一样参与正常的训练了,腰部总是隐隐约约传来麻、涨、痛的感觉。部队为了照顾他,将他调到了外宾接待所,让他负责接待工作。

  一晃五年时间过去了,在1973年,汪大北退伍了。

  “我一定能重新恢复健康,我一定能和其他人一样正常工作、生活!”在退伍之前,我就不停地为自己打气。

  军人退伍前,需要填写一份个人在部队里的情况表,其中就包括了因公负伤一栏。因为害怕如实填写了伤势,就不能和其他正常退伍军人一样走上新的工作岗位,汪大北在一阵犹豫之后,选择了在这一栏留下空白。

  “从小时候起,我都是一个认真的人,希望把每一件事做得最好,对自己要求比较高。我不希望因为这点伤而区别于他人,我相信自己能够胜任其他工作。”

  正因为当时的选择,汪大北至今没有享受政府任何特殊的医疗保障。

  退伍后的第一年,汪大北担任了村里的一个小队长。第二年开始,他到了我县的万亩油茶厂工作,一干就是6年。在这六年里,他和同事一起栉风沐雨,努力做好我县的油茶种植工作,让万亩山地披上了“绿装”。

  “我一个人在外工作,最辛苦的还是妻子。在外这么多年,妻子一个人不但要扛起家中重活,而且要照顾三个女儿,非常不容易。所以在我三十三岁左右,考虑到家庭需要,就决定回家发展。”

  就这样,在1982年的时候,他到村里当了书记,这一干就是整整12年。

  汪大北当村书记期间,最大的贡献就是办了一家远近闻名的鞭炮厂,成功壮大了村集体经济。

  “当上了书记,我决定实实在在为大家做点事。我们村是一个小村,只有60多户200多人,本来想办农场,但是考虑到征地、分成、投资等问题,最终还是取消了。于是我想到了办鞭炮厂,因为那个时候距村两三里远的红星厂就要搬了,原址可以租来用,可以彻底解决场地问题,而且鞭炮是过年过节时家家户户都要用的,销售不成问题。”

  汪大北表示,有了这个设想之后,大家就迅速行动。当时村里集体没有钱,大家就去贷款,汪大北自己还出了1000元钱。就这样一家名为汾口花炮厂的鞭炮厂成立了。

  花炮厂成立后,员工以本村人为主,共有五六十人,随着不断发展,一度拥有两百多个员工,效益也非常好。

  “在第二年的时候,成本就全部收回了,而且还略有盈利。此后,这个厂每年都能带给村里3000元至5000元的集体收入,在那个年代,可是一笔大钱了。”

伤病突袭 坦然面对

  1986年的时候,根据形势需要,许多企业实行了转制。汾口花炮厂和附近的另一个鞭炮厂合并在了一起,汪大北和两个朋友成为了转制后新厂的负责人。

  “鞭炮厂的管理,最重要的就是安全。因为鞭炮厂的安全问题,只要一发生,很可能就是重大事故。我在厂里十多年,由于抓得紧,没有出过一起安全事故。”

  随着年纪渐大,汪大北腰部的旧伤变得越来越不安分。2003年的时候,他已经55岁了,但是为了抓好厂里的安全工作,仍然天天往厂里奔走。

  终于,他累到了。

  这一次,腰部旧伤没有和往常一样稍微休息几天就好转,而是越来越厉害。汪大北倒在了床上,一趟就是二十多天,全身根本无法动弹。

  从没见过这个架势,妻子和三个女儿全都吓坏了,她们泪雨滂沱。

  二十多天的卧床经历,让汪大北自己也有了一丝明悟――这一辈子都在逞强,虽然和周边人相比,各项事都做得足够好,可是身体实在无法继续支撑下去了。

  心有余而力不足,是该歇一歇了。

  从厂里退休后的第二年,政府对鞭炮厂进行了限制,这家开了多年的鞭炮厂关停了。心头有些空虚的汪大北也做出了一个决定:买统筹,回家养伤。

  转眼又是近十个年头,虽然腰伤没有进一步加剧,但是依然日夜困扰着他,让他夜不能寐,日不能健行。对此,66岁的他在淡定之余,更多的是洒脱。

  “已这么多年,习惯了!”

  余东姣,汪大北的老伴,今年也62岁了。

  这些年来,为了照顾丈夫身体,自己的双手得了风湿病。

  当记者问起她对丈夫的评价时,她脱口而出:“大北是个好男人,做事认真,话也不多,就是好强。不过我看上他,也是因为这些。”

  “因公负伤这么多年,可曾找过部队?”记者向汪大北发问。

  这个典型的淳安淳朴汉子摇了摇头。按照他的意思,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也没留下伤病的档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算了。

  军人的创伤,记录着他的荣誉。翻开汪大北的退伍证书,上面清晰可见他当时服役的信息:服役部队是中国人民解放军6555部队,服役期间曾受连嘉奖一次,却没有任何受伤的记录。

  记者期待着他那承受了43年的伤病,能够被鉴定认可,因为这不仅仅是为了他今后的医疗保障,更是为了一个军人的荣誉。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徐爱梅 方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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