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参加王阜乡的纳凉节，在金家岙村参与了麻绣展览馆开张仪式，又急急地游览了金岙幽谷，领略了悬崖峭壁、清泉石流。在路边溪岸处，看到了一座水碓，水碓只有一个磨盘，虽然微小，但结构功能与其他水碓是一样的。目睹此景，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也把小时候的记忆搅醒过来。

　　我们云林村以前也有两座水碓，规模要比金岙水碓大了许多，而且都是远距离引水作为动力的，离现在的村庄也在两里路开外。

　　一座是黄花碓，坐落在黄花坪下。

　　小时候不了解村史，所以以为是黄畈碓或洪畈碓，因为大人的地方话听起来音律都差不多这样子。水碓边又都是水田，更想当然是畈了。这两年阅读了村里的族谱，方才知道我们余氏祖先余迁最早居住在角公山下，构宅五楹，庭植黄花，引水为池，宅子额为黄花坪。这个地方就叫开了黄花坪。后世移居今云林居址。按照地名，这个水碓就应该叫黄花碓。再者，这个水碓又比庙畈碓古老，或许就是祖先手上创建的，所以肯定叫作黄花碓。

　　黄花碓动力水源引自鲁村前的溪里，溪里筑有水�，从水�开始修筑了一条水圳，一直延伸到我们村庄前面，绕村而下。至今，村民还用水圳之水浇灌、洗涤。在黄花坪，从水圳开出一个支圳，引流供水碓作动力。水碓之上，水圳之边，还有一口水塘，可以蓄水备用。

　　记忆中的黄花碓比较小巧。碓屋比来水圳要低一些，朝来水方向是敞开式的，能够看清水圳及池塘。依稀记得来水圳口还有一段木制水槽，是利用落差驱动水轮的。正对水槽方向是碓臼，水轮横轴上装有碓拨，碓拨随着水轮转动，均匀地带动碓杵上下运动，通过礁杵头将稻谷舂成米。边侧是粉磨。粉磨通过水轮横轴头边的齿轮带动磨盘底下的齿轮，从而带动上爿磨盘转动，将玉米、小麦等碾压成粉。这种磨盘比家用磨豆浆、米羹的手推磨要大许多。

　　一座是庙畈碓，坐落在排溪边上。

　　小时候的排溪，是我们孩童的乐园。溪流弯曲，有水�、水潭，溪滩草皮，还有“狗树”林。我们在这里牧牛、放鸭，游泳摸鱼，捡过鸭蛋、燧石，自己曾经找过一种乌黑的石头当墨用。冬日，农家都将萝卜切片，拿到溪滩里晒干。一户一大片，多用溪里大块卵石作标志隔开。晒过几日后，我们就捡拾回家。“狗树”上有鸦雀做窝，都是用树枝做的，我们的小童伴就经常捣鸟蛋、捉小鸟，还拆鸟窝当柴火。后来龙川溪大会战，溪流改直，水潭、溪滩、小鱼、“狗树”都不见了踪影。

　　庙畈碓就坐落在这个乐园中间。水源也是水圳引来的溪水。碓屋比黄花碓规模气派。磨盘大，碓杵多。特别是那水轮，我们还当摩天轮转过，不过水轮又湿又滑，玩起来惊心动魄，有点危险。也许坐落在大溪边，水量大，所以与黄花碓利用落差驱动的方式不同，庙畈碓是利用平流水从下部驱动水轮转动的。水圳从碓屋下流过，水轮装在出水口，而不像黄花碓那样装在进水处。庙畈碓规模大还有一个元素，就是另一头还有一个很大的“油车”，以及炒菜籽的大锅，占用空间很大。所以庙畈碓又叫“油车碓”。榨油季节，庙畈油香弥漫。我们曾抓来溪中小鱼，到碓里浸过新油，用火烤熟吃，别有风味。

　　后来，农村用了电，办起了电力机械碾米厂，水碓渐渐退出历史舞台。自己学习工作在外，也不知道村里这两座水碓啥时候没了踪影。现在回老家，望着村前广阔的田野，原野空荡荡的，心中空荡荡的。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叶青 方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