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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东晋诗人陶渊明有一首《归园田居》:“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翻译成现代文是:“南山下有我种的豆地,杂草丛生而豆苗却稀少。早晨起来到地里清除杂草,傍晚顶着月色扛着锄头回家。道路狭窄草木丛生,夕阳的露水沾湿了我的衣服。 衣服沾湿了并没有什么值得可惜的,只要不违背自己的意愿就行了。”
陶诗于平淡中又富于情趣。陶诗的情趣来自于写意。
“带月荷锄归”,劳动归来的诗人虽然独自一身,却有一轮明月陪伴。月下的诗人,肩扛一副锄头,穿行在齐腰深的草丛里,这是一幅多么美好的月夜归耕图啊!其中洋溢着诗人心情的愉快和归隐的自豪。“种豆南山下”平淡之语,“带月荷锄归”幽美之句;前句实,后句虚。全诗在平淡与幽美、实景与虚景的相互补衬下相映生辉,柔和完美。
锄头,这件农民用的劳动工具,在吟风弄月,赋诗唱和的古代诗人的诗中出现,这也是一件难得的事。陶渊明为什么要荷锄种豆,而且乐颠颠地种到明月挂在碧空才回家呢?这里面恐怕与他的政治遭遇有关,我不去细说了。
给农具作诗并不只限于陶渊明,从读书中得知,还有几位诗人给农具作过诗,写得最多的是宋代王安石,他写了十五首农具诗。他的《和农具诗・耧种》写道:“行看万垄空,坐使千箱有。利物薄如此,何惭在牛后。”最叫人佩服的是最后一句“何惭在牛后”有一种默默奉献的精神。
他还把牛作为农具写成了诗:“朝耕及露下,暮耕连月出。自无一毛利,主有千箱实。”这几句大意是:早晨在霜露下耕田,晚上到月出还在劳作。自己并不享受丝毫的利益,却为人们创造了千万仓粮食。
诗句颂扬了牛的奉献精神。早晨田野里还是霜露满地,牛已下田耕耘,直到夜晚月亮升起,牛还在田里劳作不已,其辛苦疲惫,可以想见。然而牛并没有一毛之利,它只是为人类创造丰硕的果实。可见牛只有奉献,而无所索取。它默默无言,只是耕耘着,奉献着。这种“老黄牛精神”实在是可歌可颂!
王安石不愧是一位改革家,对农民的感情不弱。另一首“朝出在人手,暮归在人腰。用舍各有时,此日两无邀。”专写了砍柴用的斧头诗,不知道王砍过柴没有?没砍过也不打紧,有诗为证,足让后人记住他了。
王安石还写了首《和农具诗・水车》 诗写道:“取车当要津,膏润及远野。”这首诗写得意境深远,有高屋建瓴之势。
写水车的还有一位宋代的文豪苏轼。也怪!农具诗怎么宋代人写得多,研究一下是不是宋朝农业发达造成?这是研究者或有兴趣的人的事情,我不多说。苏轼说:“翻翻联联街尾鸦,荦荦确确蜕骨蛇,分畴翠浪走云阵,刺水绿针插稻芽。”(荦荦确确)是瘦硬的样子。这首诗写水车很形象很美。水车车水时吸水的骨子通过农夫的转动,看上去像一只只乌鸦在排着队伍”扑通、扑通“跳入水中,而水车骨子活脱脱是没有肉只有骨头的蛇在游动,实在是妙!(王丰)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方俊勇 徐满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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