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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树种,似乎榆树最为富有,也最为慷慨。因为,只有榆树把钱串子挂满岁月的枝头,摇曳在春天的末梢,一片一片,一串一串,一丛一丛。风吹过光阴的罅隙,裹着浅浅的温柔,掠过童年的枝头,一树榆钱散落,纷飞如雨,如诗如画的岁月缱绻倏忽的过往。
我的童年尽管也是榆钱纷落、飘飞如雨,但却不能用诗意和美丽来形容,那段脚底粘土、衣上染尘、手上有泥的日子,更多的是充实,那些踩在树杈往上爬撸下榆树钱的光阴,更多的是快乐。
记得奶奶家和东邻家的后园子有一条小胡同,胡同的一边篱杖长了几棵榆树,树的冠盖如伞,春天的发髻插在榆树的枝头,明媚的春光照下来,筛下小胡同的光影碎片。我们整天猴天抹地东奔西跑爬上爬下,存录了一张张岁月的底片,连在一起辑录一段成长的胶卷。
我们踩着杖子的横肋上,然后试探性地往上攀爬,探到最低的榆枝,先拽过来,摘几片放在嘴里,丝丝的甜意,消解了一部分贫穷日子里对糖的渴望。地上的小朋友就催促道:“快给我折下一枝。”于是双脚交互攀爬,去够榆钱更多的一枝,扔到地上,地上面的小朋友捡起来,撸一把放在嘴里,也跟着喊了一句“真甜啊”,甜甜地笑开了春天。
接着挑选几枝嫩绿叶大的枝条折断扔下来,然后顺着爬下去。到地上掀开衣服一看才发现胳膊被杖篱的枝条和树皮划的一道道的血痕。不过那时的我们特别皮实,这些对于我们来说全都不是事儿,别说是划出了几道血痕,就是刀割出个小口子,也跟蚊子叮了一下一般。
我们每个人拿着几根枝条,摇来摇去,哼着跑调的小曲,蹦蹦跳跳地跑了回去。回到家后,有的把榆钱分给弟弟妹妹去吃,有的让父母做点榆钱粥、榆钱饭,春天因为榆钱一下子变得甜甜的、暖暖的。
十多天过后,榆钱由绿转白,花片脱干了水分,风干成薄薄如蚕翼般的小片,风一吹,榆树显出她的慷慨与大方,枝枝散落,飘飘摇摇,纷飞如雨,后园子满是零落的榆钱,成了大地上最富有的金库。
现在,榆树似乎越来越少,榆钱不再纷飞,但是关于榆钱的回忆依然存在。榆钱,榆钱,不仅是童趣的回味,更是童真的留恋。 (舟自横)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刘波 徐满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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