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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苞芦
发布时间:2018-06-12 11:58:18

作者:王丰

寒风吹起来,苞芦就老了。

苞芦老了,一边掰一边寻甜的苞芦杆,用镰刀砍起来吃。苞芦杆不像甘蔗,甘蔗似乎是根根都甜的,苞芦杆有的甜,有的不甜。

苞芦呢,当然可以掰下来了,掰下来的苞芦,夜里再把籽剥下来,白天晒在坦里,让日头榨去水分,燥了,用风舞(风斗)扬一扬苞芦须、苞芦壳,然后贮藏到粮食柜里。

还有嫩苞芦长在苞芦杆上,掰开苞芦衣,用指甲刻一刻,一股白汁流出来,天下霜了,它老不了啦,可惜是可惜,也没有办法,咬咬牙也掰下来。嫩苞芦放在锅里煮了吃,糯香、有嚼头。顶喜欢把嫩苞芦塞进灶肚里烤,带着苞芦衣烤更妙,烤熟了,掰下苞芦衣,一股子苞芦香扑鼻,咬一口,甜心。吃到嘴边墨黑,脸上墨黑,像戏台上的包公。

苞芦杆子斩来,捆成一把一把,拢到牛栏边上的核桃树、松树、柏树上,一垅又一垅,经受着寒风的吹,冷雨的淋,还有冰雪的压。它们是牛的冬粮,一整个冬天牛卧在栏里,每天早上投两把,傍晚牵牛出栏到水塘喝点水,再投两把,牛慢慢嚼,慢慢嚼,像哲学家在思考着某一个哲学命题。

苞芦衣留一些起来,堆到茅司(厕所)的一角,白白一片和黑斑斑的砖墙交相辉映。苞芦衣拿来做啥呢?苞芦衣是预备着拿来擦屁股的。

剥了籽粒的苞芦头(棒)晒一晒,拿来当柴烧。苞芦头烧起火来很旺,很旺。

当然,苞芦籽会被带到村里的碾米厂里,或自家的石磨上磨成苞芦粉,而后放入粉桶里,每天拿来塌苞芦馃、烧苞芦汤、煮苞芦糊。

煮苞芦糊切几块番薯下去,于是,一整个冬天的甜,浓缩在了苞芦糊里。

苞芦生长的季节,最好是隔一天落一阵雨,隔一天落一阵雨。要是好几天没有落雨,天旱就威胁着苞芦的成长。即使现在我不再种苞芦,夏天旱上几天,我就天天朝天上看,看天上有沒有云朵,希望来一场雨,浇一浇老家菜地里老母亲种的瘪头耷脑的苞芦,焦急之情不亚于老母亲,毕竟我的血管里流着的还是农民的血。

老母亲今年已达米寿,在老家还种着几分菜园地的苞芦,挑不动粪桶只用手拎点尿、屎去浇一浇,生虫了拿手捉捉。不待苞芦籽老,只要苞芦嫩甜,掰一塑料袋寄来,煮一煮,咬一口很甜,很香。咬着嚼着,心却一堵一堵的,堵得慌。

因为苞芦有老母亲的气味。

千岛湖新闻网 责任编辑:徐丽 王鸿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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