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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 伞
发布时间:2018-06-26 11:49:55

余书旗

每当看见杂物柜里那一堆五颜六色的雨伞时,总不免想起很多往事。

小时候,雨伞是稀罕物,村里有雨伞的人家不多。在农村务农的人,种田割稻、锄草施肥、上山下地,一年到头没几天空闲,雨伞的作用好像不大,还不如蓑衣箬帽那样方便,小雨戴箬帽,大雨披蓑衣。但如果家庭条件允许,也会备上一把雨伞,像宝贝一样地放在家里,因为,雨伞除了遮雨,还有其它一些用处。

小时候经常看见“牛客”(贩卖耕牛的人)和“算命先生”背着雨伞走街串巷。那时候还没有折叠伞,为了携带方便,这些长期在外奔波的生意人便会缝制一个布质的雨伞袋,一根带子连接袋子的两头,平时便像士兵背步枪那样斜挎在肩上。

红白喜事也得用雨伞。谁家的儿子娶媳妇了,去接新娘的队伍包括媒人,称为“新客人”,“新客人”得每人带上一把雨伞,不管天是否会下雨,这是一个礼节。新娘到婆家的第二天,娘家的人来看女儿,大伯、大叔、大侄子的,也是“新客人”,也得每人带一把雨伞。

报丧的人也必须得带雨伞。谁家的老人仙逝了,得派人到四亲六眷家去报丧。报丧的人腋下得挟着一把雨伞,伞把朝前,伞顶朝后。到了哪一家,进门后把雨伞倒扣在门后,主人便有数了。落坐后不久,主人便端来三、五个糖水鸡蛋给报丧的客人,客人不能推辞。这是一种礼节,一种规矩,与你是否用过餐无关。如事先没有准备,几家亲眷走下来,往往会把肚子吃撑了。

十二岁那年,叔父从屯溪给我买来了一把小花雨伞,油纸的伞面,竹制的伞骨,小巧精致,我很喜欢。于是,天天盼着下雨,有事没事去摸一下伞,还常在小伙伴面前炫耀。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在先锋机械厂保卫科工作,需经常到工地巡逻,当然不能披蓑衣戴箬帽上班,于是便买了一把油布雨伞。伞面是厚厚的黄油布,伞骨是粗制的竹条,粗糙而简陋,且份量不轻,收拢起来的时候有一大捆,携带甚是不便,我们把这种雨伞戏称为“孵鸡壳”。“孵鸡壳”指抱窝的母鸡,抱窝的母鸡羽毛蓬松,很不服贴,形象猥琐。把油布雨伞比喻成“孵鸡壳”,已是明显贬意无疑,但也无可奈何。当然,这种雨伞虽形象丑陋,但坚固耐用,经济实惠,是贴切那个时代的产物。

这种油布雨伞虽其貌不扬,但平时人们还是对它爱护有加。有一件事很能对我的这个说法作出注释:那是一个雨天,我和同事走在泥泞的公路上去上班,迎面开来一辆货车,泥浆飞溅。我怕溅到身上,忙用雨伞去挡了一下,不料同事很是惊诧,瞪着眼睛对我说:“你怎么舍得用雨伞去挡泥浆水呢?”那眼神,犹如我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蠢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用油布雨伞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了。但每当想大刀阔斧地扔掉那些需略加修理才能用的旧雨伞时,总会想起那些往事,便又迟疑了。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徐丽 邹楚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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