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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鸣钟
发布时间:2018-09-26 09:17:40

余书旗

在电子钟没有问世之前,老辈人习惯称各类机械钟为“自鸣钟”。按家乡人的理念,钟的属性有两种,一是掌握时间,生活的需要;二是作为一种装饰品,点缀家庭的空间。

我的家乡是移民后靠村,村庄统一规划,统一布局,纵横交错,排列有序。屋内的摆设因家庭的经济状况不同而不同,但千篇一律的是,再拮据的家庭,正堂案桌上的那一只台钟是必不可少的。近年来,随着人们生活条件的改善,很多人家拆旧房建新房,房屋的格局与原来已大相径庭,家具的式样也由单一的实用型转向既实用又美观的双向选择,但家家户户的装修不论什么风格,都少不了墙壁上的那一只挂钟。然而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农村,无论是挂钟、坐钟,哪怕是一只马蹄牌闹钟,也是一件奢侈品。我们村在当地也算一个大村,有三百多户人家,可仅两户人家拥有那种最平民化的马蹄牌闹钟,其中一户便是我大舅子家。我岳父母和大舅子为人随和、大方,邻里有个难处,他们也会尽力帮助。这不,连村集体需要用钟也到他家来借了。

老村前面有一个大池塘,夏天荷叶吐翠,莲花摇曳,菱蔓如茵,清香徐来。到了冬天,莲藕熟了,鱼儿肥了,便要排水捕鱼挖藕。因为当时还没有电,排水的工具是那种原始的槽型“龙骨水车”。这种水车借助人的双脚踩动木制转轴为动力,由下向上汲水。为了和雨雪天抢时间,得轮班操作,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踩水车,村里向我大舅子借钟,是为了便于计时轮班。这种“龙骨水车”效力低下,二十几亩面积的池塘,少则五六天,多则八九天,碰上雨雪天,十天半月也“车”不完。这可苦了那只马蹄牌闹钟了,风餐露宿太阳晒的,水“车”干了,原本绿绿亮亮的外壳便也黯然失色了。大舅子虽然心疼,但当第二年冬天池塘“车水”有人来借时,他还是爽快地答应了。这样过不了几年,这只钟便走不动了,替代它的,是一只当时较为气派的555牌挂钟。

这只深紫色外壳的挂钟圆圆的,像一只大脸盘扣在墙壁上。透过沾满灰尘的玻璃门,白色的钟面已经发黄,但“上海钟厂制造”等字样仍清晰可见。这只挂钟是大舅子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在老汾口街上的供销合作社买的,花了四十块钱,在当时已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如今,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挂钟的时针仍每天“刷刷刷”地转着,铃声也在“当当当”地响着,而且还很准时。大舅子除了半个月为它上一次发条外,平时难得保养它,记得最后一次保养是请村里一位修钟表的师傅清洗了一下,加了点油,便再也没管过它。屈指算来至今也有十几个年头了,但这挂钟看起来仍很健康,丝毫没有想“退休”的迹象。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徐丽 邹楚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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