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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冰
发布时间:2019-08-29 10:10:52

十岁那年的正月,过了元宵,祖母领着我去了一趟住在城里的姑母家。乡下人进城,就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没见过的东西太多了,譬如说棒冰,以前听都没听说过。

出了姑母家的那条胡同便是大街,紧挨着胡同口的是一家冷饮店。那店里的营业员见我站在店门口张望,便故意挑逗似地,一边用“醒木”有节奏地拍打着柜台,一边拖着慢条斯理的腔调吆喝起来:“白糖棒冰——三分,赤豆棒冰——四分……”我捏着口袋里的一角纸币犹犹豫豫,不敢开口,但看见别人含在嘴里有滋有味“嗞嗞”地吸吮着,喉咙里直吞口水。终于下定决心要了一支白糖棒冰,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纸,往嘴里一塞。冰冰的感觉,这不就是雪后那屋檐下挂着的冰凌吗?大冬天的怎么也卖这个?边想边吸,越吸越甜。刚要离开,想到应该再买一支给平时非常疼我的祖母,这次没有犹豫,又要了一支。

正月里的天仍然非常地寒冷,太阳懒洋洋地挂在天上,已年过花甲的祖母正在姑母家的院子里晒太阳,我把棒冰给了祖母,说了声:“给您吃的。”便把棒冰给了她。祖母接过棒冰,撕开简陋的包装纸条,一边嘟囔着“什么东西啊,这么冰冷”一边往嘴里放。刚放进嘴里,祖母便张大了嘴巴,冻得“啊啊”起来,半天说不出话来。我笑了,姑母也笑了,后来,祖母也笑了。

过了几年,离家三四里地的杨旗坦街上也有冷饮店了,有那头脑灵活的人便乘机做起了贩卖棒冰的小生意。这生意本钱不大,有十块钱、一只小木箱、一块用来保温的小棉絮便可开张了。生意人背着木箱,走村串巷,田头地角,到了人多的地方,便学着城里人的腔调,边敲打着木箱,边扯开嗓子喊着:“哎——棒冰,哎——棒冰哪——棒冰……”喊声未落,早引来了一帮嘴馋的小孩,像尾巴一样地跟在他屁股后头。这小本生意赚的是批发和零售之间的差价,刨去成本和融化掉的以外,一箱最多也就赚块把两块钱。也有人不愿贪图这送上门来的方便,宁愿腋下挟着一把热水瓶,跑上三四里路,到杨旗坦街上的冷饮店,一支一支地把棒冰塞到热水瓶里,给的是批发价,便宜一点是一点,到家后每人分一支,也能让大家都解个馋。虽说这棒冰也就三四分钱一支,但在那时也可归类于奢侈品之列,所以也不是每天都可以享用。那时农村夏天的清凉饮品很简单,就是山泉与井水,如果在水里再放上几粒糖精,小孩便要抢着喝了。

上世纪80年代末开始,农村大多数家庭先后都用上了电冰箱,棒冰再也不是奢侈之物了,可以自制,也可以购置成品冷冻保存。市场上的冷饮产品“软硬兼施”,品种繁多,能满足各类冷饮爱好者的口味,甚是方便。但太方便了也不是件好事,常听说有小孩因冷饮吃多了而胃腹不适的。时下正值炎夏之季,棒冰虽能呈一时之快感,但毕竟不是解暑之物,多吃无益,还需慎待之。(余书旗)

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徐丽 徐满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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