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英宗复辟，于谦被害，商辂除名

　　景帝八年（公元1457年）正月壬午，武清侯京营首领石亨、副都御史徐有贞（徐理改名。垤创南迁倡议，被内廷讪笑。陈循劝徐理改名，因名叫有贞）、太监曹吉祥等乘景帝病重的时机，领兵夺人南宫，拥护英宗复辟，历史上叫作“夺门之变”。英宗朱祁镇复位做上皇帝后，下令废除景帝为�王，不久，派人隐秘地把景帝杀死在西宫。英宗升徐有贞以原官兼翰林院学士，人阁参预机务；封石亨为忠国公;参与夺门欢迎英宗复辟的官员都受到赏赐升官。徐有贞、石亨又请英宗将少保兵部尚书于谦和内阁大学士王文等逮捕下监狱关押，诬告于谦、王文有“大逆不道，谋立外藩”的罪名。当时有一些比较正直敢言的廷臣为于谦、王文等辩护说，召令外藩必须要用金牌符敕。现在金牌符敕都安放在宫内没有移动，可见无有谋立外藩其事，于谦等下狱是冤枉的。徐有贞大声喝斥道：“谋逆虽然没有成为事实，心中这个念头总是有的。”命令爪牙锦衣卫校尉将于谦、王文严刑拷打，以“意欲谋逆”的罪名定罪。王文愤怒地抗辩说:“意欲两个字可以定罪吗？”于谦沉着镇定地对王文说：“石亨等要诬害我们，申辩又有什么用呢？”当都御史萧帷祯判断于谦、王文的罪状，审定为谋逆罪，按刑律处以极刑斩首弃市，判决书送到英宗皇上面前审批时，英宗也不免犹豫起来，说：“于谦实在是有功的。”徐有贞进宫对英宗说：“今天，不杀于谦，我们这次迎接皇上复位举动，就没有名义了。”英宗才批文同意将于谦、王文绑赴法场，斩首弃市。在英宗复辟的第六天阴暗凌晨，于谦、王文惨遭杀害，尸体暴露街头，所谓“示众”。过往的人们见了叹惜不已，全国各府县人们听闻后，都说这实在是天大冤枉。于谦、王文的家属遣送远方边境劳动改造，家产全部没收。徐有贞又在英宗面前诬告，于是，英宗下诏：户部尚书陈循、工部尚书江渊、刑部尚书俞士悦押解辽东铁岭卫戌边劳动改造。石亨又指使言官检举商辂是于谦、王文等的朋党，商辂与于谦、王文相互勾结，图谋召襄王儿子人京立为东宫。这样，英宗下敕令，东厂锦衣卫校尉逮捕国子监祭酒、翰林学士萧�和兵部左侍郎商辂关押东厂监狱。徐有贞、石亨颠倒黑白诬陷，内阁诸大臣几乎全部斥逐一空。商辂在监狱中上申辩状说：“如果以我和于谦、王文等有召人外藩，立为皇太子的图谋，因而有罪下狱，那么，我等有上呈皇帝的“复储疏”，现在仍然保存在礼部档案中，可以覆验作证。英宗不给答覆。太监兴安稍为商略解释说话，英宗愈加恼怒。兴安说：“前年，如果于谦、商辂等延臣赞同都城南迁，不知对陛下如何处置。”英宗内心自思：当年土木之变后，如果于谦、商辂等众臣赞同都城南迁，那么，京师早已被瓦剌部族贵族军队占据，自己被俘虏不可能再放回京师，更没有今天恢复帝位的日子了。英宗想到这里，恼怒的火气逐渐消失，于是，诏令：商辂、萧�二人开除官籍，斥逐为民。荣获乡试、会试、殿试三元及第的一代文豪，兵部左侍郎、内阁大学士商辂被遣送回原籍浙江严州淳安，削职为民，闲居乡里。这一年，商辂年才四十四岁。英雄无用武之地，忠臣无报效国家之机，山野樵渔也为他长叹痛惜。

　　于谦、王文被杀害，陈循、江渊、俞士悦谪戌边境，商辂、萧�削职为民，内阁诸臣斥逐略尽，这完全是徐有贞（徐理）、石亨的诬告陷害，无中生有，强词夺理，以“意欲”谋逆罪名，迫害诸大臣所造成的后果。徐有贞喜得功名，急于进取。他首先倡议迁都南京，受到内廷的讪笑，�王即帝位，几年得不到升官，他动尽脑筋钻营求官。他私送玉带给户部尚书陈循，并用星术，说“公将升官佩玉带了”。陈循对景帝易立皇太子不提异议，不久，景帝果然加陈循兼太子太傅。陈循很高兴，就多次在景帝面前推荐徐有贞。而当时用人大权大多决定于少保、兵部尚书于谦。徐有贞又与于谦门下士拉上关系，叫他请于少保向皇上推荐，任命徐有贞为国子监祭酒（相当于国立大学校长父于谦向景帝推荐徐有贞，景帝说:“徐有贞就是倡议都城南迁的徐埕吗？此人思想品质不好，任祭酒，国子监诸学子的思想德行都要给他带坏。”徐有贞不知道于谦推荐他，而责怪于谦从中阻挠他，内心怨恨于谦。徐有贞感到自己倡议南迁，徐理的名声太臭了，接受陈循建议，改名叫徐有贞。徐有贞于景泰三年，迁右谕德。因调他去治理黄河沙湾，提升他为左佥都御史。他治理黄河劳苦，也有成绩，景泰七年冬，徐有贞升任左副都御史。“夺门之变”后，英宗复位，命他兼学士，人内阁，参预机务。加兵部尚书，封武功伯，兼华盖殿大学士，掌文渊阁事，赐守正文层，禄千一百石，世锦衣指挥使，给诰券。此时，徐有贞官高位重，权势极大，就反脸无情，诬告“意欲”谋逆罪名，杀害于谦、王文；对有恩德于他的陈循也不得赦免，与江渊、俞士悦一同谪迁铁岭（今辽宁铁岭市）戌边；对商辂、萧�开除官籍，削职为民。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徐有贞就是此等小人，真是罪该千刀万剐，遗臭万年。徐有贞其人，历史有之，现代有之。今天也很难断然地说，已经断子绝孙。徐有贞阴魂仍在，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人们决不可以做东郭先生，千万不可以等闲视之。对徐有贞此等小人，必须迎头痛击，使他无有藏身之地。

　　（毛飞明　方本昌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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